人相对而坐，这间雅间位置倒是特殊，特制的活动暗窗打开之后，视线刚好可以完全看见下面蚂蚁般密密麻麻的人群。
秦倚天熟练又优雅的动作让人看起来无比地赏心悦目，末了，抬起碧绿的小壶，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随后将小壶放到了寒冰身前，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下够了吧！”
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一股清香如欲醉人，寒冰发现自己已经爱上秦倚天泡茶的手艺了，道：“谢了！”脑海里却是在想，一定要让鸢儿在飞仙门的时候，把这手艺学到手。
楼上佳人香茗，清幽宁静。楼下人声鼎沸，激情澎湃。却是两个明显的极端。
“整个修真界，报名几万人的修士，你们飞仙门打算全招进去？”寒冰看着少说几百万人，黑压压的一片，问道。
“那倒不会，”秦倚天转头看向窗外，入目全是一些扯着嗓子大喊，唾沫横飞的人群，秀眉皱了皱，道：“入门仪式之后，会留下三成。其余不合格的，不在此列。”
“三成？”寒冰沉吟，道：“就算是一成，这个新鲜的血液进入到门派里，也会是一件麻烦事啊！”
“那得看最后活下来的会不会有这一成的人了！”秦倚天道。收回了目光，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场面，倒是觉得寒冰的决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寒冰喝着茶，目光这一刻变得深邃，犹如一个黑洞，吞噬一切。
“你的那个小女友，很特别！”秦倚天眯着凤眼，看着寒冰，道：“还有你对她的方式，也很特别！”
“哦！”寒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虽然她的修为才元婴初期，这个成就很一般，用你的眼光去看得话我就不说了，可我看不透她，就像看不透你一样。看不透你可能是因为你修为比我高的原因，可她，我是真的看不透，还有就是……”秦倚天奇怪地看着寒冰，不解地道：“为什么你好像不太支持她修炼，倒像只是……”
秦倚天沉吟半晌，仍旧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寒冰对龙鸢的行为，只好作罢。
“你看不透鸢儿，跟修为无关，这是一种……怎么说呢！”寒冰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头顶上方，道：“因为它，所以你看不透！”
“有绝世高手为她遮蔽了天机？”秦倚天以为寒冰的意思是这样，问道。
摇了摇头，寒冰道：“是天赋！”
秦倚天：“天赋？”
“没错！”寒冰道：“鸢儿的天赋，足矣碾压整片星空下，任何一个人，对于所有人来说，这样的天赋，是一道天蛰。”
寒冰脑海里回想起和战雪他们在战神宫里找到关于龙鸢体质的记载的时候，七人那激动的反应，比见到了自己这个主神还要剧烈。
九脉九灵天缺体！
龙鸢的体质，一种三十三重天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体质，就只是在那遥远的时间长河里出现过那么一点零星的记载。天地间唯一一种强过宇宙十大先天至尊体之首的鸿蒙道体的体质。由九种灵脉、九种灵体集于一身，穷极世间万物，是为天缺！分别是：天灵体、地灵体、人灵体、圣灵体、神灵体、仙灵体、化灵体、玄灵体、噬灵体，天灵脉、地灵脉、人灵脉、圣灵脉、神灵脉、仙灵脉、华灵脉、玄灵脉和位列七大先天神道灵脉的噬灵邪脉。真正的一体出，万体皆拜。
“与你相比如何？”无法理解寒冰的话，秦倚天想找个对比。
“我？”寒冰笑了，“我的天赋？倚天你一直以来可能都搞错了，我的修为和我本身的天赋并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拼命得来的，至于天赋？呵！放在修真界，我的天赋就是……没有天赋！甚至我的修为，也的确是凝气期无疑，不过，实力比较强而已。”
“怎么可能？”秦倚天无比惊讶地看着一脸平静地说着自己就是常人眼中垃圾废物的寒冰，根本难以置信。凝气期的实力强一点，能强到比我这个人仙期的还有强，你唬鬼呢？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寒冰道：“若是鸢儿认真修炼，以她的天赋，可以在一年之内，甚至更短，完全修炼到神界最强的至尊，而且不用担心走火入魔这些令人讨厌的问题！”
“这不可能！”秦倚天惊骇道：“若是有样的人存在，那岂不是所有的人所谓的修炼，都变得没有意义！完全超越了……规则！”
“规则？”寒冰看着秦倚天震撼的俏脸，笑道：“倚天你不也是超越规则了的吗？在常人眼中，你我的存在，还在规则之内吗？”
“可一年之内……这样的事……”连说出来，秦倚天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这是不一样的！”寒冰觉得秦倚天受到的打击有点大，“你们是修道悟道，对你们来说，大道需要你们去参悟，需要你们去探索。可对鸢儿来说，不是她在悟道，而是道在反哺她，或者说是天地在反哺她。”
秦倚天沉默了，沉默了许久，直到寒冰喝完面前的茶水，方才抬起头道：“那你呢？”寒冰说话的时候，总是“你们、你们”的，好像总是把自己排除在外。
“我？”寒冰没有说话，眼神飘忽，看向了窗外。
秦倚天知道他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也不打扰他，轻轻帮他把茶壶拿过来，重新为他泡茶。空气中剩下的，唯有清水河茶具碰撞的声音。
凡人修道，进阶之际，天降雷劫，是为天劫。修真之人，倒行逆施，其罪滔天，天降雷劫，是为天谴。逆道之人，身背天道，则天比诛，天降雷劫，是为天诛。
回想起破丹成婴的时候，被天诛劈的黑成碳的样子，寒冰就想他么的骂娘，衰成这样，还能挂上一个逆道者的狗屁身份，也是没谁了。
不过现在连修炼都难，想被雷劈都是一种奢望了！元婴灵台都报销了，还拿个屁去修炼和悟道，多个逆道者在任何一个人看来都是一种灾难，偏偏到了寒冰身上，反而不痛不痒了。
一股茶香入鼻，转头一看，一壶热腾腾的清茶重新摆在了身前。秦倚天依旧只给自己斟了一杯，见寒冰回过神来，轻笑道：“我还是第一次泡这么多的茶！”
尽管听说了有那样变态的天赋，可以一步登天，秦倚天还是那么风轻云淡，还是那么随意淡然，风姿绰约。没有一点丝毫的影响。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这份从容了，你的道心或许说不上有多坚定，但这份淡然，是最让我佩服的一点。”一点也不吝啬赞赏的词，寒冰道：“或许整个三界之中，你是唯一一个吧！”
秦倚天并没有说话，只是恬静地笑着。
随意地靠着身子，秦倚天望向寒冰的目光变了变。流露出一种她说不明的韵味，好似万物随心、我自唯我一般。
转着手里的青玉茶杯，淡青色的茶水好似和茶杯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分清到底是茶映杯青，还是杯映茶青。目光注视茶水，寒冰徐徐说道：“天赋，可以说明一切。但，天赋，不能决定一切。每一个生灵，只要拥有一颗强大的心，经得起时间的洗礼，一样可以站在世界的顶峰。大道之路，不是天赋决定一个生灵是否能走，而是这个生灵本身，决定自己能否去走！”
“万物平等！”秦倚天看着他，说道。
“是的！”寒冰道：“万物平等！”
(本章完)
第18章 碧绿然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