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自己眼前,黑漆漆的树林中,满是白皮肤、金发碧眼、高额高鼻的胡人…
“啊…鬼呀…”
严震大叫着转身就跑,可不几步,却又撞到了一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晋人怀中…
蓝天白云,轻风艳阳,葱葱的山、潺潺的水,还有那叽喳不停的雀儿,似乎都在嘲笑着一群正躺在河滩上睡大觉的晋人。在这群晋人中,有一个少年率先清醒…
“啊呦…怎的这样疼…”浑身酸痛的羊林枫,那微动的眼睛刚欲打开,便被那刺目的阳光一照,又沉沉的闭上了,
“完了…怎的这般大意,害得大家全部中了胡人的招数…”
又尝试了几次,都未成功睁开双眼的羊林枫,心中在不停的自责…
“怎么还有水声?他们都怎样了?不会…”一个不祥的念头一起,羊林枫便猛然坐直了身体…
“啊…眼前这…这都是死尸吗…”心中大惊的羊林枫连爬带滚的冲了过去…
“雷老板…雷老板…”
“秦王,秦王…”
“李农,李农…”
他摇摇这个,晃晃那个,又在不停的高喊,
“夏南…你们都怎么了,快点醒来啊…”羊林枫泪流满面的仰天长哭…
“嗯…这是那儿…”正在此时,羊林枫身后传来了一句轻微的说话声,
“雷老板…”羊林枫一拭脸上泪水,猛然回身,抬腿几步便来到雷有忠身边,
“雷老板你没死吗?啊?”激动的羊林枫连连抚摸着雷有忠的脸面和额头,“雷老板,醒醒,快醒醒…”
“啊呀~疼死我…死什么呀,我们中了…”雷有忠躺在那里,长舒了一口气,“只是,我们怎会又到了这里?”
“…”羊林枫一愣,“对对对,是,我们没事,我们没事了…”他激动的连声说到,
“快找找看,看看对方留下什么话没?”雷有忠仍自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千方百计拿住我们,却又放了,没有道理呀…”
“是呀…”稍稍冷静下来的羊林枫、一边摸向自己怀中,一边说到,“我记得昨晚好像认出了那人,他好像是虎子在风雷驿欲杀之、又被我放走的胡人…”
“哦?”雷有忠一下坐直了身体,“那虎子呢?虎子现在何处?”说话中的雷有忠又连忙站起了身来,“虎子~虎子~”他在逐个翻找…
“雷兄雷兄…”羊林枫急急的叫到,“我这儿果真有一封信,”羊林枫话未话完,便把信件打开,雷有忠也三步并做两步赶了过来。就见信上写到…
恩公台鉴:
事因急迫,恕愚沥胆直言。吾此番留信,是有五意,盼恩公赐正责备。
恩公风雷驿相救之恩,愚未曾道谢,心下甚愧!此番又有误伤,实是深感不安。于情理,此番得遇恩公,纵无只言片语,亦该面见。耐何吾辈俱为身份所困,实是不得机会,唯有于此向恩公叩首谢罪!此一意也。
吾家祖辈皆南匈贵族。右贤王去卑,乃吾之太祖父。吾部世代皆主匈汉和睦。建安元年,吾之太祖父右贤王去卑曾率兵拒击李傕、郭汜,后护卫汉帝自长安东归。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曹操晋魏王,栾提呼厨泉单于来邺城拜贺,魏王以上宾礼留之,乃令吾之太祖父右贤王去卑回去监国,太祖父奉魏王令将南匈分为五部,以图匈汉和睦。八王之乱后,太安二年(公元303年),栾提呼厨泉单于之兄长于夫罗、其孙刘渊,与其堂祖父、原北部都尉、左贤王刘宣邀家父商议谋反,其时,家父因明确反对而举家被诛。吾因自幼寄养于晋人家中而免遭劫难。表明吾之身份,此二意也。
恩公恕吾直言,吾辈应有共同之目标,应有共同之敌人。吾于恩公所行之事,俱为复兴晋室,结束战争,以令天下苍生免遭涂炭,以求胡、晋一如往昔般和睦相亲。此三意也。
四意,愚于恩公,已坦诚相待,更多信息,耐何信笺之中,不得言明。吾盼恩公认同愚此番言语,他日至平阳皇门之外,再谋相见。此邀至诚至坚,无限无期。但吾有生,公朝至,吾辈暮定可期!
另,今日之事,见者众多,恐难尽堵其口。为成大事,故,借当日杀吾弟兄者之首级一用。虽情非得已,向恩公请罪,此五意也!
切盼有相见之日,顺祝曼福不尽!
“虎子…”
看完信的一刹那,长啸一声的雷有忠便情不自禁的哭倒在地…
羊林枫也颓然坐地,许久都不能言语…
第33章 南匈贵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