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楛矢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这时,一个更加小巧的男孩子站了起来,用他那种连珠炮样的语速,将现场的所有人都打的晕头转向。
“好,汪儿真棒,你坐,春妮来背剩下的”,陈午微笑着打断了他,
“师傅,从边城开始吗?”
“对,就从边城开始”,陈午笑看着她,
“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等她一字一字口齿清晰的背完,陈午温柔的目光已经环视一周了,“恩,背的都不错,春妮背的最好,快坐”,他弯着腰上前扶了一下春妮,然后突然转头,“张凤,你知道这首诗说的是什么吗?”
张凤站起来朗声回答,“这是说一个孩子年纪轻轻就离别了家乡,到边塞刻苦习武,他能拉开满弓,射箭百发百中,又灵巧敏捷勇猛,在北方战事传来之时,随大军扫平匈奴直捣敌巢,再回师直扫鲜卑驱逐敌骑。上战场面对着刀山剑树,从不将安危放在心里。连父母也不能孝顺服侍,更不能顾念儿女妻子。名和姓既列上战士名册,早已经忘掉了个人私利。为国家解危难奋勇献身,看死亡就好像回归故里。”
“好,不错”,陈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转向孩子们说到,“今天还有一段话,要你们熟背,一个月后我会再来检查”。
言罢,他昂首挺胸,一手背腰,一手挥着羽扇,慢步轻度,一字一字说到,“《吕氏春秋诚廉》,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坚与赤,性之有也。性也者,所受于天也,非择取而为之也。”
诵完一遍,他又开始了第二遍…
刚才的白马诗,慕容元真听的真真切切,他心下暗称:看来晋人分为了三个部分。国子监中就学的五品以上官僚子弟,也就是所谓“国胄”,代表了极少数上流人群,这个群体奢靡浮夸,他们虽然主宰着这个国家,但是,却像棵被蝼蚁腐蚀空了的大树,一推即倒,不足为惧。
太学中就学的五品以下官宦子弟,也就是所谓的“士,代表了少数中层人群,这个群体注重道德修养,看重老庄玄学,有战斗的精神与勇气,但他们只是依附于这棵腐树之上的一片支干,树倒即倒,亦不足为虑。
而昨日与今日所见,是占绝大多数人的下层人群,他们虽然贫困潦倒,却饱有血性、崇尚武力。他们就像这棵大树的根,不易看到,却粗壮鲜活。这是这个民族能够持续强大二千年的基石。对于鲜卑族人而言,这样的民族如同托勒南山的吾德额钦冰川,不可翻越。对于其他任何民族而言,也都一样。看来父亲的选择是对的,与这样的民族绝不能交兵,否则只有失败。如果我…
“今天就到这儿,你们还跟着狗儿去胡伯伯那里领好吃的去,书背的好的可以领两份,背的不好的只能领一份哦,快点去吧”。
“走喽,走喽,去吃好吃的喽”…
一哄而散的孩子们擦着慕容元真的肩跑过,他缓缓抬头,亭中师傅正坐在背水一侧,清瘦的身形显得异常伟岸…
第07章 授课(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