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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恶战[2/2页]

嫤语书年 海青拿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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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过二人,一是魏治,一是魏昭。当郭夫人夺走了她的儿子,魏昭弃她而去,许姬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夫人。”严均问我,“公主如今薨了,宫中还未知晓,夫人看……”
      “我去觐见天子,亲自禀报。”我说,“公主薨于乱军,虽舅姑及二叔不在,治丧之事不可拖延,家中须即刻办起才是。”
      严均应下。
      主意落定,我也不再耽搁,让阿元去取些合适的衣服饰物,准备入宫。
      郭夫人和魏昭是叛逃,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是,面子上的功夫却要做足。梁蕙的死归因于乱军,究其根由便是指向魏昭。而我这边大举哀悼,却是仁义之举,对皇家,对悠悠众口都是个交代。
      当年长安遭乱军之时,我已经远嫁。后来回去,见到满城的颓败,还曾经伤心了一阵。如今,当我乘车来到皇宫安庆门,见到坍塌了大半的宫墙和烧毁的阙楼,那震惊的心情竟不亚于长安。
      安庆门乃是皇宫北门,天子定都雍州之后兴建。虽气势、大小都比不上长安,可天子居所的派头还是有的。如今,毁坏的砖块和焦木散落一地,门洞已经不见,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豁口。一些民夫正在搬运收拾,将能用的砖木拣出来。但更多的,是残砖败瓦,到处堆得像小山一样。
      更远一些,我望一排草棚。许多军士在外头,有的在撕扯布匹,有的在说话,形容疲惫而憔悴。除此之外,还有好些民人,披麻戴孝,在草棚外啼哭不已。
      我命驭者停住,下了车,朝他们走过去。
      草棚前的军士看到我,皆露出诧异之色。未几,一名军吏上前,向我一礼:“傅夫人。”
      我答过礼,看看草棚,又看看草棚外仍在哭泣的民人,问军吏:“这些都是昨夜阵亡的将士么?”
      军吏神色憔悴,向我禀道:“正是。”
      我颔首。程茂曾告诉我,昨日魏昭出逃之时,曾领辽东兵来挟天子,守卫皇宫的羽林死战。魏康逼紧,魏昭拖不起,放弃而去。
      如今看到这草棚,一间接一间,望不到头,昨夜的惨烈不言自明。
      “不知将士们死伤如何?”我问。
      “禀夫人。”军吏道,“羽林两千七百人,昨夜之战,死两千三百五十七人,伤三百四十三人。”
      我心里算了一下,这死伤之数加起来,正好是两千七百人。
      心里沉甸甸的,再看向周围的军士,他们许多人之中,头上、臂上、腿上缠着布条,有的人缠也不缠,任凭伤口狰狞地破露。
      我在看向草棚之中,许多重伤的人躺在里面,有的呻吟痛呼,有的看上去只剩一口气了。
      “阵亡的将士何在?”我问军吏。
      “都在那边。”军吏指指不远处一排飘着白幡的草棚。恸哭之声传来,草棚外聚集和许多民人,好些人正捶胸顿足地大哭。
      “好些兄弟是雍都人,那些都是来奔丧的亲属。”军吏道。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到的,却是魏郯。
      记得那时从江东回来,我曾发现他背上有伤,心疼不已。如今看到这些人,伤痛、死亡,那些亲人悲伤的样子,让我感到害怕。
      “来几个人!按住他!”这时,一个声音从草棚里传出。
      我看去,却见是一位老者,他蹲在一名重伤的军士面前,正在处理伤口。
      几名军士连忙过去。
      “再忍忍。”老者说着,让军士按住那人,紧跟着,痛呼传来,声音大得让人心惊肉跳。
      待那老者抬起头来,我愣了一下。
      他看到我,也有些讶异。
      “涂太医。”见他起身,我颔首行礼。
      “傅夫人。”涂太医连忙还礼。
      这位太医,是太医署里的人,声名不错。从前魏?嗌?≈?保???垂?焊?富兀??峁?几?鸬奶?揭谎??晃?喔吓芰恕
      “太医来治疗军士么?”我问。
      “正是。”涂太医颔首,“昨夜伤亡不少,奉常今日将我等都召出来医治。”
      正说着话,草棚中又是一阵痛呼。
      涂太医看看那边,叹口气,拭拭头上的汗。
      “可有难处?”我看他神色,问道。
      涂太医看看我,道:“不瞒夫人,大司马出征之时,太医署中的伤药大多被带走。如今,已经告罄,止血、止痛皆已无法,遑论医治。”
      我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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