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成说话的过程中，王建胜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他分辨不出邓芝成本来的声音，因为邓芝成一直在模仿着别人说话的声音，大多是模仿当红的明星，有时也会用范阳的声音说话。什么人会用这种说法方式和人交流呢？王建胜再一次确定，邓芝成的大脑的确有了问题，不过，这种问题似乎不影响邓芝成的大脑思维，也就是说，他的思维模式大致上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的怪诞行为。
在精神病史上，有许多这样的病例。王建胜当然想不到精神病史上去，我的职业却要求我对精神病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在十八世纪的英国，一个政府官员被认定患了狂躁症，就在他得知自己患病后的一刻，他马上就好了不是病好了，而是他每天都在控制自己的心情，并且给自己写下了一套行为规则，比如，自己应该在哪种情况下发脾气，又应该在哪种情况下抑制自己的脾气，他把这些行为规则写成一个小册子，每天随身携带，一旦到了脾气无法控制的时候，就拿出小册子看看自己写给自己的话，让怒气平息下来。
按照这个方法，他竟然在狂躁零发作的情况下度过了余生。这本小册子现在就放在大英博物馆的一角，也是精神病史上的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东西。
他究竟有没有病？
有病的话，为什么他能够控制住自己的病情？
如果说他没病，为什么他又要去控制自己的病情？
他留给精神病史的不只是一本小册子，还有无休无止的讨论。看起来简单的一个案例，却让心理界和哲学界为之苦苦探索了上百年的时间，至今还是没有结果。不过，这件事说明了一个真相正常和失常的界限非常的模糊，也许有人一直在这两个区域不停地徘徊着，不知道哪一天，一个人就失常了，也不知道哪一天，一个失常的人就恢复了过来。
问题是，正常和失常的定义又是什么？心理界和哲学界本来就有很多共通的东西，像邓芝成这样的病例，一定是他们哄抢的对象。
在王建胜的眼里，他只是觉得邓芝成有些怪异，却想不到更深一层的方面去。也就是说，在王建胜眼里，邓芝成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他不知道的是，在邓芝成的眼里，他也是一个不正常的人。如果纠结于到底谁不正常，一个普通人很快就能给出答案，但心理学者和哲学家或许得用上一年的时间才能判断，这两个谁正常谁不正常暂时一点也不重要，所以，让我们回到这个故事。
邓芝成问了范阳一个问题，范阳是这样回答的：“我有事要出一趟远门，但是，有人委托我跟踪一个人，我想让你帮个忙。”
邓芝成马上就笑了起来：“范哥，你这不是开玩笑了吗？你让一个死人去跟踪一个活人，不是那么回事儿嘛！”
“要是他不是一个活人呢？”
邓芝成听到范阳让他去跟踪人的时候，一直在摇头，当听到范阳说对方不是活人，一下来了兴趣。
“他和我的情况一样？”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一个大活人，是不会住在下水道里的吧？”
邓芝成疯狂地点头：“不错！不错！活人是不会住进下水道的！我那时候住在下水道，就是因为我不是一个活人。范哥，你为什么要跟踪一个死人？”
在这一瞬间，范阳的表情像是要告诉邓芝成真相了，但他没有这样做。
“我找你，是因为这座城市的下水道，没有第二个人比你更熟悉了。”
邓芝成咯咯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胸脯，骄傲地说：“范哥这句话说得对！只要他在下水道里，无论他藏在哪个角落，我都能找到他！”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了我只知道他在下水道里，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方位。不过，他留下过一封信，信上有一股奇怪的下水道味道。”范阳把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了邓芝成。
邓芝成接过来闻了闻信封，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
忽然，他睁开眼睛，眼睛又开始发亮了。
“范哥，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了。
第七十九章 坟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