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赶紧安排安福去关窗,安福却坚持留了一扇,他说:“殿里还是要通风的,免得皇上憋闷。”
李培想来也是,虽说宫殿很大,可是皇上夜里怕黑,总是点着许多蜡烛,都关严实了,肯定是烟气儿大,也闷得慌。于是默许了安福。
好不容易睡到半夜,忽得一只箭矢不偏不倚就从留着的那扇窗户射进了沈易安的殿中,直直扎在了沈易安的左肩位置,“嘭”的一声,沈易安一个激灵坐起来,只见是一枚很小的箭矢,当是手持弩,扎入床板极深,箭柄还在嗡嗡震颤。就在此时,李培从殿外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大喊到:“不好了皇上,皇后娘娘和尚书令大人造反了!哦,不是,是……左……”李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前皇后左永怡。
“你慌什么,禁军呢?禁军是干什么吃的!能让叛军打进朕的勤政殿?”沈易安一边穿靴一边暴怒道。
“还,还没有,但是快要打进内宫来了,就在,就在宫墙外面了!”这时,李培看到了沈易安床上扎着的箭矢,又突然提高了嗓门儿:“这这这,皇上,这箭……”
“嗯?你不是说叛军还在宫墙外面吗?箭都射到朕的心口上了!”
李培顺着箭柄的方向看去,正是留着的那扇未关的窗,一下子心头一紧,“皇上,现在禁军已经将勤政殿整个保护起来了,皇上暂时先在屏风后面躲一躲,老奴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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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出门就去寻安福,意料之中,没了踪影。
沈易安淡定得很,他使劲儿拔下箭矢,坐在床榻边,死死盯着箭头,然后起身,径直走出了勤政殿,立在门廊上。保护他的禁军将领一看皇上出来,赶紧上前劝阻,沈易安却是一挥手,示意无妨,并未退回殿内。
因为刘功成提前做了安排,叛军进入皇宫十分顺利,并未觉察到什么异常,直到内宫北门外,叛军才遭遇到为数不多禁军的抵抗,但是一下子就被打败了。刘功成心里得意,毕竟皇宫的防卫他十分熟悉,属于重外轻内的布防,夜间如果宫城外没有觉察到有叛军进入的话,到了内宫,是来不及调集人手的。所以他们只要悄无声息地进到内宫,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就在此时,内宫的宫门开了,一队内宫宫人替刘功成打开了最后一道阻拦,最前面的正是安福。刘功成带着人直冲进内宫,与安福错身而过的时候,安福说:“手持弩很好用,勤政殿内此时怕已忙作一团,预祝刘将军凯旋。”
刘功成二话没说,微微点头示意便冲杀了进去。
已经等了许久的沈易安对身边的将领说:“去把勤政殿的宫门打开。”
“皇上!这怎么能?”
“听朕的,去。”
不多时,远处开始有星星点点的光闪烁移动,越来越近,沈易安眼神凌厉,盯着它们,直到勤政殿外的场地上,那是兵器的冷光。
刘功成冲杀在最前,当他看到立在勤政殿台阶上的沈易安时,着实吓了一跳,冷静片刻,他说:“臣参见皇上!”但是并未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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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这么参见朕的?”沈易安远远地指了指他身后的兵和他手里的兵器。
刘功成并不理会沈易安的话,说到:“皇上,您就这么点儿人,怎么和臣对抗呀?”
此时,刘功成身后的人群正中让出了一条路,左永年从后面缓缓走到前面,“皇上,臣来的有点迟,您莫要怪罪呀!”他向沈易安行了君臣之礼,起身,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说:“臣也并不是要为难您,要怪只能怪您偏心,攥着太子之位这么多年,最后偏偏给了永王。”
“怎么?你想要太子之位?”沈易安问。
“不不不,臣要求不多,太子之位你给了永王便给了。臣今日要您把皇位让给相王,如何?”
“朕若是不给呢?”
“那臣就不客气了。”左永年一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冲。
话音刚落,一阵流星般的箭矢从天而降,直射得叛军抱头鼠窜。左永年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四周就被钟离睿带领的禁军团团围住了,再抬头,勤政殿的门廊上多出许多人,北大营统领王猛也已经站在了沈易安的身边。
再想往后退,左永年已经没有机会了,勤政殿的宫门,连带着他们进攻进来一路的宫门也都已经全部锁上。
沈易安大手一挥,示意“杀”。钟离睿终是有些不忍心,叛军也都是禁军的人,于是他将所有人控制住以后,跪地向皇上求情到:“皇上,主谋既已擒住,望皇上对士兵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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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他们是叛军!北大营禁军的士兵不会将剑对准朕!”沈易安怒火中烧,“杀!”
依照国法,造反弑君确实是死罪,钟离睿无奈,不再说什么,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只听身后一阵屠杀声响起,刀起头落,血溅满地。之后,亲眼看着左永年被斩,沈易安示意清场,默默的回转身,进了殿内,到天亮也没有再出来。
钟离睿一直站在勤政殿的殿前台阶上,看着尸体一个个被抬走,泼水清洗的声音一直响到天亮,浓浓的血腥味却是久久都没有散去。广场从人潮涌动到清冷空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钟离睿此时想起了什么,三两步跨上台阶走进勤政殿,李培示意皇上在内间,他轻轻走进去,沈易安正背对着外面侧躺在榻上休息。钟离睿跪地:“皇上,其他叛军还需要追绞吗?那相王……”
“相王提前告知左氏兄妹造反有功,叛军虽要朕让位于相王,但与他无关,你去皇陵将他母亲带回来就行。”沈易安并没有睡着,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睡着,“尽量不要惊动相王。”
“是!”
“对了,”沈易安转过身子坐起来,将自己从床上拔下来的箭递给钟离睿,“这支箭不在意料之中,查。”
钟离睿正要认罪,是自己防卫疏忽,不料,李培突然跪地说:“皇上,不用查了,是安福。老奴有罪,没有教导好他!”
“你起来吧,与你无关,你跟随朕这么多年,朕信你。你去把安福找回来,交给小安远侯就行。”沈易安吩咐道。
李培老泪纵横,连忙接应:“是,是,老奴这就去,这就去。”可是偌大的皇宫,他该去哪儿找安福呢?
钟离睿离开勤政殿,立刻快马加鞭就往皇陵跑,为了不惊动相王,他只带了一小队人马。可是刚进皇陵,守陵的人就指着侧院说:“将军,人已经没了,你快去看看吧。”
钟离睿感觉不妙,生怕是相王出了什么意外,下马就往侧院冲。进屋,只见相王坐在地上,怀抱着左永怡,伤心欲绝,房梁上,还挂着一根白绫。左永怡自缢了。
相王缓缓抬起头,眼睛红的快要滴出血。“我母亲知道舅舅失败了,天不亮就,就……”
“怎么会,谁这么快将消息传来的?”
“是安福。”
“他人呢?”
“往后山跑了。”
钟离睿立刻示意属下去后山寻人。他自己蹲下来,拍了拍相王的肩膀,安慰道:“相王节哀,臣尽力了。”
“我知道,是父皇的意思。”
“皇上说你有功,不会祸及于你,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向皇上禀奏,让你返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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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母亲和舅舅造反,都是为了我,我若是返朝,朝堂之上定会有颇多异议,也让太子殿下难堪。”沈崇起身,在钟离睿的搀扶下将母亲轻轻抱起放在床上,转身说:“我在这里挺好的,只是我母亲应该是没有资格葬在这里了。多谢小侯爷了,请回吧。”
“保重!”钟离睿拱手作揖,转身出了门,他还要继续去搜寻安福的下落。
追至皇陵后山,钟离睿问属下:“找到了吗?”
“看脚印,不止一人,就在前面山洞。”
钟离睿抽出剑,向山洞摸索去。刚到洞口,“嗖”的一声,一直箭矢直直朝钟离睿面门飞来,他反应极快,提剑一挡,将箭矢打掉在地。他低头一看,这支箭与皇上交给他的那支一模一样。但是洞中很深,也很黑,敌人在暗我在明,钟离睿一行不好贸然进入,于是他心生一计,赶紧指挥下属去弄些干草树枝什么的来,就点在洞口处,然后命人用大树枝使劲儿往里扇风,直到火苗蹿的老高,几乎将洞口堵严实,不多时,安福和几个小内侍就受不了,陆陆续续从暗处钻了出来,一个个儿被呛得是眼泪直流,吭咳不止。钟离睿将几人全部捆上,带回了北大营。
李培听闻安福抓到了,便去请求钟离睿让他见一面,钟离睿也干脆,直接带着李培就去了北大营大牢,说:“李总管,人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不要太久。”
“多谢小侯爷。”
安福跪在李培面前,不断磕头,求干爹救他一命,李培有些悲从中来,安福打小进宫就跟着自己,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小时候聪明机灵,李培便认了他做干儿子,谁晓得长大了竟如此胆大包天,李培很是失望,说:“你做了这样的错事,干爹是保不住你了,只能求皇上给你留个全尸,再寻个好地方给你。”说着,李培的眼泪就下来了。
安福见干爹也没有办法,直直瘫倒在地。李培蹲下抱了抱他,一狠心,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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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挣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