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六识灵敏的他，忽然听到远处门廊传来争执声音。不禁悄悄走过去一查究竟。
“……阿尔弗雷德管家，麻烦您今天务必把欠款结了。本来就已经拖欠了两个月的货款。今天府上宴客，又再赊了这么多牛排和肉食，无论怎么说，我还是依旧按吩咐供给府上。可是我的肉食店是小本经营，六枚金币的货款对府上而言是九牛一毛，对我而言却是全部本钱吖。”一个屠户模样的中年人恳求道。
阿尔弗雷德管家低声道，“山德森先生，麻烦再稍等几日，领地秋季税金收缴后，一定第一时间偿付给您。”
山德森先生只是不肯，一个劲的哀求。
“阿尔弗雷德先生，你原来在这儿呀。我正找您呢。秋季的税金刚刚收缴完毕，爷爷让我转交给您……”伊耿听出个梗概，不忍老管家受窘，拿出六枚金币不着声色的解围。
当山德森先生从管家接过金币时，喜不自胜的道谢离开了。
阿尔弗雷德管家的皱纹更深了，默默望了伊耿一眼，长叹一声，“孙少爷，让你见笑了。”
“哪儿的话”，伊耿摇手道，“找个地方聊聊刚才的事？”夜色下，两人静静的并排坐在门廊里，阿尔弗雷德管家娓娓道来……
十六年前抵达古轮堡时，家族大部分财物丢失了。同时老古轮爵士还在撤退过程中受了重伤，延请名医救治，修养一年后才慢慢康复，可是身体大不如前。由于城堡破败不堪，不得不支出大量金币甚至变卖首饰进行最低限度的修缮。加上领地太小，仅能惨淡经营。为了维持体面的生活，最后连银质餐具烛台都变卖了，今晚宴会上的银质餐具已经是仅剩的一套了……
原本有二十多个仆人，为了削减支出，除了年纪较大的仆人之外，陆续遣散。马房里只剩下三匹马。这几年，日子实在过得艰苦，很多日常工作都得依赖自己动手去做。像詹妮弗小姐连个贴身侍女也没有，好多衣服都是她自己补纳的。
事实上不仅欠着屠户一大笔账，面包商、成衣商、建筑商……那里都有着数目不等的欠款。今天进城，老古轮爵士正是打算向银行申请新贷款用以还旧账，没料到银行把古轮堡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不愿意借贷。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甘蓝镇地少人少，只有2000余人，老爷素来待人宽厚，每年仅收取10枚银币的人头税，一年下来不过区区的200金币，当中还有无法缴纳减免的。加上关卡的通行税，以及十多公顷直属农田的收益，统共加起来一年收入不超过500金币。”阿尔弗雷德管家愁眉苦脸掰着手指一笔笔的介绍。
伊耿惊讶道，“通行税如此之少？”一般来说，领地内的人口、农田数量基本是相对固定的，只有繁荣的贸易往来，才能给领主带来额外的通行税收益。
老管家点点头，“甘蓝镇是北部边陲小镇，商旅甚少通行。加上缺乏特产，来采购商品的人少之又少。”
“甘蓝镇毗邻海边，有没有考虑过开港吸引货船的可行性呢？”伊耿跟胡莱尔接触了两个多月，商业知识着实学了不少。“这样一来，通行税定会随之增加的。”
“孙少爷的思路倒很活络啊，老爷当年曾考虑过这个方案，后来还是搁置了。”老管家欣慰道，“古轮家族的领地并不毗邻海岸，沿海所归属的家族坚决不同意转让。其实即便他们同意，该段海岸线是滩涂浅岸，清淤建造深水港口的费用测算高达上万金币，加上附近的港口业务和航线早已被相邻的德泊莱港垄断多年，所以搁置了这个想法。”
原来如此，伊耿明白了，白天只看到城堡光鲜宏伟的历史，想不到夜里才看到光鲜背后的真实窘境。
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句敞开心扉不知不觉谈至深夜。最后伊耿从钱袋拿出剩下的全部金币，塞给老管家道，“阿尔弗雷德先生，我这里还有7枚金币，您先拿去周转吧。”
不等老管家说些什么，伊耿已经疾步离去。“阿尔弗雷德管家，谢谢你告诉我实情。我也是家族的一员，而且还是男丁，分担家族的事情，难道不是分内事情吗？往后，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困难的。”
老管家捏着钱袋，眼眶里满是泪水。
卧室外的风萧萧而唳，躺在雕刻着精美花纹而略显陈旧的楸木床上，枕着柔软的鹅毛枕头。伊耿久久不能成眠，还有半个月，自己便十六岁了。一年来的经历，恍然梦一般。此时此刻，命运之门又有一扇向自己打开，自己的人生究竟向何处去呢？……法里亚老师，你在天国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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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没落贵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