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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魏简的厨娘王嫂。
她的状纸直指尉迟迥任由男宠徐钦逼死魏简,虽然从逻辑上来说错漏百出,但刑部看到上头其中一句却陷入沉思。
徐钦曾经见过魏简。
一个绣衣的男宠,居然会和翰林学士吃饭?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再联想到迟大学士昏睡的事,刑部官员眼底闪过兴奋,查!这事必须查!
迟三少听闻后嫌事件闹得不够大,还主动插了一脚,说徐钦和他们根本没有亲戚关系,大有承认徐钦是男宠之意。刑部认定了迟三少之举必有迟大学士的指示,有心讨好一番,当即找人围了尉迟府。
这天徐钦脚才踏出尉迟府,刑部官员已马上把他拦下。
刑部侍郎居然拜访尉迟府,这是要变天了吗?尉迟迥侧身把徐钦护在后头,正三品的官不好好待在刑者,一大早就堵在门口,很明显是来者不善。
刑部侍郎虽被嘲弄,但脸上笑意不减,解释了来龙去脉,最后还说了:……为此,想请徐钦到刑部协助调查。
他语词很客气,但行为一点也不客气,看得出他们是非要把徐钦带走不可。
徐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刑部侍郎的眼神也带了点冷意,他早已被打上了绣衣的标签,若就这样跟人走了,不知出来的时候还剩不剩下半条命。
屈打成招,那么今年主持科举钦点魏简的主考官面子挂不住、魏简生前的清誉通通都可以洗擦,甚至可以打击绣衣和迟大学士,可谓一箭四雕,这点道理徐钦还是懂的。
尉迟迥脑子有坑才会相信他的说辞,冷声道:刑部什么时候单凭片面之词胡乱抓人?
徐钦没有说话,他偷偷瞄了尉迟迥一眼,这种被人謢着的感觉……不坏,心里暖暖的。
刑部侍郎脸色不变,回道:不是说徐钦是犯人,只是协助调查而已。
在尉迟迥眼中,徐钦入刑部等同送羊入虎口,而且这断不会是协助调查,而是直接打入大牢,因此他绝不松口:看不到他身上绣衣服吗,刑部居然可以随意关押绣衣?
刑部侍郎眼底闪过不屑,道:男宠之身居然位列绣衣行列,本官定必会向皇上奏明此事。
他袖口一挥,四周的下属马上会意把尉迟迥和徐钦围起来,既然说不动那唯有使用武力了。
混帐东西!尉迟迥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即使正三品官员他也不会放在眼内。区区一名刑部侍郎敢这样做,定必是有人给了他胆子。
尉迟千户,注意你的言词!刑部侍郎何尝被人这般骂过。
尉迟迥冷笑一声,他就是护着徐钦,能拿他如何?他当机立断的装作要攻击刑部侍郎,那些部下自然是后退保护,尉迟迥借机拉过徐钦的手,突围而出逃跑了。
站着做什么!还不追上?
尉迟迥和徐钦在奔跑中对了对口型,会心一笑,果然他们到一块了——要说什么地方刑不敢胡来,只有绣衣集中营北镇抚司。
刑部那些追不上他们俩,只能眼睁睁着他们躲入北镇抚司,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皆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此事不会就这样算了。刑部侍郎听了下属汇报后沉下脸,既然敬罪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
而在北镇抚司内,尉迟迥脸色也好不了哪里去,领着徐钦直奔孟应明那,第一句就问:为什么之前没有收过消息?
孟应明听了事情始末后眉头一皱,最近不只是冥众所,就连普通绣衣也忙过翻天,无他,之前朱厌出现在人界,暗示大梁即将出现战事,果不期然日前边境传来战报,皇上便秘密下令北镇抚司派人去前线收集军情。部下少了一批,他还要顾着钱继光,孟应明有空才怪。
这事确是有失职之嫌,徐总旗放心,定必会给你一个交待。孟应明对徐钦许下承诺,毕竟这已非是徐钦一人之事,这分明是借徐钦来给绣衣挑事。
紫禁城内的放勋阁,孙烈今天难得没有喝酒,站在楼阁任着大风吹起大红的衣袖,心不在焉的摸了摸宁百户头顶那几条翘起的呆毛,低喃道:……看,起风了。
宁百户喔喔叫了两声,似懂非懂的看着孙烈。
孙烈被宁百户逗笑了,可嘴角那笑意,分明是苦笑。
33.迟府(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