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路了。
尉迟迥扫过眼前第n次的划在树干上的十字刀痕,眉头慢慢拢起。
任务是要他在这奇异的林子中找出那块白玉脂。找了几天,他的确在澄清的湖水中瞥见了发亮的石头,那时他心中一喜,在这阳光透不来、连树也是灰绿的鬼地方,又有什么会这般洁白无暇?
玉找到了,离开才是重头戏,可是他转了好多圈,却发现自己出不去。
怀中的玉石忽然变得沉重,和应着他沮丧的心情,诱惑着就这样抛下它弃之不顾。但他不能这样做,因为这是对他的试炼,如果失败了,即使他安全走出这林子,也没有家可以回了。
他已经没有后退的路。
少年老成的暗暗叹了一口气,脸上的青涩还没有完全退去,使得他这个样子份外可爱。
傻子。忽然,一声轻笑传入耳边,乍听之下像是年幼的男孩被逗乐的笑声,可惜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又哪来的小孩?
尉迟迥脸色一变,手下意识的抚上腰间的短刀——师父说他还没及冠,又说他个子还没长高,给他用绣春刀也是暴殄天物,累得所有人都不敢把长刀给他了,苦逼的他只能领下这把小小的短刀。
谁?
这里的居民。一个灰色的身影从树上跳下来,落在尉迟迥的前方,还贴心的跟他保持了一定距离。
尉迟迥紧紧抓了刀柄,他刚才完全感应不到有人在他的顶头,而眼前的却只是一个纤瘦的少年,样子看来不过是十三、四岁,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莫非是男版的天山童姥?才这么想着,男孩又再次开口:你在这里转来转去太烦了,鸡都跑入林中深处很难抓,我领你出去,我已经三天没吃鸡了。
尉迟迥一惊,一句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儿有鸡?
不对,他吃惊的点应该不是这个。
我养的。男孩高傲的转过身,头也不回道:走了,你不来就算了。
尉迟迥想了想,咬着牙还是跟了上去,毕竟他也没有其他法子离开这里,但他没有放下戒心,谨慎道:我以为这里没有人。
这里只住着我和义父二人。男孩嘴角勾起讽刺的冷笑,这么简单的试探他怎会听不出来,可惜后头的尉迟迥看不到。
尉迟迥很精明的闭上嘴,没有人会喜欢住在这鬼地方,如果非要说的话,只有妖物才会出现在阴气充斥之地。而妖物行事向来随心所欲,这一刻可以待你如知己好友,下一刻也可以视你如仇人一刀把你干掉。
他自幼便学习如何与这些生物打交道,再清楚不过了。
我是人类。像是猜到尉迟迥想什么,男孩淡淡说了句解释。
是人类那就更糟样,是什么原因使他和他义父不得留守此地?尉迟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例如守着他奉命来找的白玉脂?
他就觉得奇怪,一块玉应该不到他们出手就是了,必是有古怪。
我不管你是来拉屎还是干什么的,只要你不偷吃我的鸡,我是不会管你的。男孩在前方道,我义父就是你们口中的妖物,他身子不好,只能待在这里休养。
尉迟迥脑中的阴谋论突然中止运作,取而代之的居然是思考阴气之地养出来的鸡是不是特别好吃,使得男孩反覆强调。
妖物养的人类之子……尉迟迥沉思着,妖物从来都不是安份守己的东西,不好好待在妖界,还跑来人界撒野——当然在妖眼中他们只是一不小心玩大了,不过也足以令人喝上一壶。当然,尉迟迥也见过一些心慈的妖物,但还是师父那句人妖殊途,三观不同怎样玩在一起?
正如这孩子,长期住在这阳气不足的地方,也不知以后会不会出事。
聪明如尉迟迥是不会把这话说出口,万一把人惹火了,人家不领路了,他都不知到哪里哭去。
二人就这样静静走着,走着走着尉迟迥的目光落在前方,多日不见的阳光正慢慢穿透树荫,柔柔的洒在地上,他心底一喜,看着男孩的背影也顺眼不少,这人果然是把他带出去,而不是拖到什么地方去。
谢谢你。尉迟迥回忆起进来的路,便觉得不用再麻烦人家,小兄弟,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认得出去的路了。
被称为小兄弟的男孩微微皱皱眉,显然是不待见这个称谓,不过他也没有多说,只是停下脚步,那你自己走吧。
靠着微弱的阳光,尉迟迥第一次勉强看清了小恩人的容貌,俊朗的脸孔配上冷漠的神情,住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不难想像他性子是如何的孤僻。
再加上他唯一的亲人是妖物,如果那东西
1.初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