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具做了消毒之后,稳下心神,拿着薄薄的刀片一点点的拨开血肉模糊的伤口,细细的刀口挑开粘连在箭倒钩上的肉,慢慢挪开经脉,一点点的将箭头取了出来,继而娴熟地上药包扎。做完所有的事情后才空出手擦拭额头上因精神专注而沁出的汗水。
“茶倾姑娘,如何了?”
“等他醒来就无事了,所幸箭上无毒,否则性命堪忧。”茶倾清洗了手上的血,坐在南皈对面,“南盟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千鸠此时也赶了回来,同样坐在南皈的对面,与茶倾一起对南皈怒目而视,大有他说出什么不好的事,立刻就要与他打上一打的架势。
南皈看他与茶倾极为熟悉的模样,开口问道,“不知这位是?”
千鸠执剑抱拳,“我是洛琛的师兄,千九。”
“本座紫云盟盟主,南皈。”南皈回礼,接着将集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两人,直听得两人眉头紧锁。
“小琛他……真是无法无天!”千鸠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发出瓷器清脆的碰撞声。他说话时一直看着南皈,这句无法无天不知说的是南皈还是洛琛。
茶倾亦是摇头,言语中尽是对南皈的怨气和嘲讽,“南盟主,您贵人事忙,小琛在这儿您终究照顾不来。等他醒了,我们立刻带他回去。”
“洛小公子伤重不宜移动,茶倾姑娘不如也在别院住下,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南皈话里话外的拒绝之意,让茶倾心里没了底。南皈的意思可是要软禁洛琛?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且洛小公子的事情本座必须要给二位一个交代,还请二位多留几日。”
茶倾正想开口,千鸠却抢在她之前,毫不客气地说,“不必了,你这里我不放心,今日这事万一再来一次,小琛他岂不是平白遭受无妄之灾?我这就去备马车,师妹你准备一下,咱们即刻启程。”
“好,我这就去。盟主,对不住了。”茶倾起身向外走去。千鸠跟在她身后亦是大步流星,他一刻都不想让洛琛在这里待下去。谁知刚走到门槛边,便听得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师兄,我不会走的。”
“小琛?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茶倾几步走到内室便见洛琛忍痛撑起身子,处理好的伤口因他使力的动作再次裂开,沁出的鲜血染红了那方白纱。
“师姐,我不走。”洛琛拒绝了茶倾想要扶他躺下的意图,面无血色地倔强地看着茶倾,“我的伤……不关南大哥的事。”
千鸠满满的都是心疼,不仅是心疼洛琛,那关心师弟其中还夹杂着不悦的情绪,“怎么不关他的事?若不是他,你又怎会……”
“师兄,若非……若非南大哥,我……已经丧命……于寒水之中了。”洛琛初醒,精神极度衰弱,说话亦是断断续续,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琛。”南皈轻柔地喊了一声,自然地坐到洛琛身后,将人抱在怀里,好让他靠得舒服些。千鸠心里一阵酸涩,自己与洛琛相伴千年,也未曾有过如此亲近的时候,这南皈何德何能让洛琛另眼相看?
洛琛无力地靠在南皈怀里,硬撑着想要睡去的欲望,挣扎着抬头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却刺痛了南皈的心,只想问问上苍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对待这样一个美好的少年。
“南大哥,杀手……抓到了吗?”
南皈点头,“你放心,我必不会让你无端受累,定然给你一个交代。”
哪知洛琛摇了摇头,咬牙切齿,“我和你一起,我也想……想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亲自去,你安心便是。”南皈委婉地拒绝道,他不想洛琛看见他残忍无情的一面。
“南大哥!”洛琛忍痛委屈开口,“他伤的是我,难道……我没有得知真相的权利吗?”
南皈无奈,看了看茶倾,见她也同意后才拍了拍洛琛的手,将他放在床上,“也罢,你好生歇息,等精神好些了再与我同去。”
洛琛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刚一躺下便沉沉睡去。南皈带着茶倾和千鸠来到正厅,为二人各沏一杯新茶,“二位也看到了,洛小公子他……”
“他既要你唤他小琛,你也不必在我们面前改口了。小琛的性子我知道,他说了留下就绝不会跟我们走。事已至此,还望盟主多费心。不过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正在气头上的茶倾一通抢白,没有给南皈留面子,说完便回到内室,坐在床边看顾洛琛。
“千九公子……”
“我尊重小琛的决定。”其实千鸠十分不甘,奈何洛琛执意,他只好作罢。
洛琛这一睡便是三日,期间半醒时也不过是喝些清茶润口,连药都喝不下去,更别说是饭了。
第四日清晨,久睡的洛琛终于清醒,而醒来的第一件事并非吃饭,却是要求见他的“南大哥”。那边的南皈在他床边守了三天,刚刚才去休息。
茶倾听到洛琛的话忽然愣住了,接着试探着问道,“南皈他,和你……”
“我与他如何?”洛琛端茶的手一顿,挑眉反问。
7.第七章 箭伤误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