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阿姨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静静的听着,我也没有说话。
“如今的情况,需要做手术,费用三十万,必须得一次交清。”
钱倒不是问题,又听医生继续说:“成功率是有百分之四十。”
一句话,几个字。却如大石,压在心口,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我低着头的地面,恍惚一阵。半晌,发痒的喉咙,听阿姨吐出一个字,“嗯。”
暗浅的灯色下,老医生银白的发丝闪烁,他蹙眉,“手术后,还要预防并发症,后续都是钱。”
我一愣,下意识抬眸望了老医生一眼,随即垂下。
“知道了。”我算是用的比较平静的口吻,接着补充道:“请用最好的医生治疗我爸爸。”
“我,我没有钱给你。”阿姨低着头走上前,把手中捏成一圈,王两千人民币,带着温热的钱放在我手心,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逃出门外,脚步踉跄而虚浮。
……。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
阿姨不知去了那里,此时只剩我和我妈一人守在角落。四周空荡荡的,视线无焦距,恍惚一片。
直到我爸被抬到移动铁床上推出来,进了加重病房。
我和我妈才回神,看着氧气罩几乎覆盖了他的脸,尖锐的疼。
我妈帮他盖好被子。
我碰了碰我爸的身体,失了温身体,冰凉的像死人。
我指尖下意识颤抖,注视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我妈开始和他说话:“疼吗?”
“很疼吧?”
我视线转向窗外乏白的天空,又扭头看我妈,她唇齿之间渐渐漾开笑痕,只是双眼太过于空荡,空荡的苍白,就像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你说要离婚,我离了,我以为你会过得好。”
“结果呢?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儿子也没有了,这是你的报应。”
“……你是想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么?”
“可是——”
“你走了,甜甜怎么办?”
“你女儿该怎么办?”
我妈缓缓收回视线,取下颈项上,跟着她几十年的项链,缠绕在那冰冷的手上。纯银的符筒,可以打开,里面是一瓣早已风干的英雄花瓣。
英雄花,生命的蜕变者,顺从和平安。
在我的记忆里,家乡种植着许多大而艳丽的花朵,一大片一大片的,红、黄、白、粉红、紫……
艳丽而妖娆。
他们都没想过回去,家乡……失去了亲人的家乡,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碉堡,除了冰冷,还有什么?
这一场战耗尽了我和我妈全身心力,我出去打饭,出门时,冷冷的风刮着背脊,寒的刺骨。
我紧紧环着双臂,第着头走,打完饭回来,就看着我妈背抵靠着墙,双腿弯曲,顺墙缓缓滑下,蹲了下去。
在冰凉的白瓷砖上,将头紧紧埋进隔在膝上的臂弯中。
我心中也有些彷徨无措。我爸在加重病房,并不能进去,我要不要去看他?我有足够的勇气去看他吗?看着他苍白消瘦的模样。
409全是影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