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仿若未闻，只看着管玉芜，她竟然一直藏着匕首，一直戒备着他吗？既不可置信，又似乎突然明了于心。
“芜儿，你究竟要做什么？”聂瞿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
“我要离开这里。”管玉芜毫不犹豫地回答，她神情冷锐，又重复了一遍，“离开这里……离开你！”
“殿下，是否追查漏网之鱼？”侍卫没有得到指示，再次询问。
“连个刺客都抓不住，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去！所有人都去！务必将人抓到。”聂瞿皱眉，异常烦躁地对外怒喝。
“你是本宫的太子妃，能去哪里？”他看着管玉芜，突然一把抓住抵在胸口的匕首，似乎怒极。
殷红的鲜血从他指缝间一点点流出来，管玉芜握匕首的手颤了颤。
“去找他？”聂瞿继续质问，“那个人就这么值得你为他如此？”
管玉芜闻言迟疑片刻，然而他却突然凑近一步，她吓得连连后退，身体抵到桌边，上面的茶盏落地，一碎数瓣，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聂瞿劈手夺过她握着的匕首，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一把将管玉芜瘦弱的身躯拥进怀里，双手用力收紧，再收紧，他将头埋在她背后，颤抖着声音道，“芜儿，你会后悔的……”
管玉芜被拥得太紧，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一声声直击他心底，聂瞿终于慢慢松开了她。
管玉芜咳嗽了许久，突然呕出一口鲜血，她看着掌心那道触目惊心的鲜红色，更坚定了原先的决心。
聂瞿看着她，想上前却又挪不动脚步，她却突然捡起地上的匕首，再次用锐利的刀尖指着他。
“太子殿下，我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你……”管玉芜深吸一口气，“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他。”
聂瞿闻言不禁苦笑，他何时为难过她了？
“此事是我的心愿，还请殿下成全。”她将姿态放得极低，与平时傲然的样子判若两人。
聂瞿站立在原地，面色暗沉。她这是……向他低头？真是可笑，他的妻子从来没有好好与他说过话，更何况这样子低声下气的求他。然而她此刻却这样做了，却是为了其他人！
“聂瞿，对不起。”她声音极低。
被打翻在地的烛火顺着木质地面烧过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光大放，照得房间亮如白昼。
聂瞿静静看着她，想从她眼里看出哪怕一丝情绪，然而却没有。
他却笑了，看着她将那把匕首，毫不犹豫地送进了自己的胸膛。
管玉芜震惊诧异地瞪大了眼。他为何不躲？
“走吧，你要走就走吧……”声音低低浅浅，苍白无力。
管玉芜内心突然一抽痛，她踉跄着后退，退到门边时，一转身跑了出去。
聂瞿痛得捂着心口痉挛在地，他看着她跑出去，原本弱不禁风的身子此刻却跑得极快。
他突然笑了，笑得嘲讽而又苦涩。
身后大火逐渐弥漫开来，瞬间就将整个屋子吞噬。
第18章 杨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