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色朦胧,轻风吹拂,疏冷湿润的空气里携带着清甜的花香。
已近深夜,白日里热闹非凡的皓城喧嚣声渐弭,月湖平静无波澜,宽广的湖面偶停几只画舫,红烛灯火在月下摇曳,照得湖面火红一片,岸边屋宇房舍高阁楼台鳞次栉比,在月色灯火中投下暗影阑珊。
有乐声似远还近,初春微凉气息里弥散着旖旎。
一艘小船从湖中央驶来,在湖面划出涟涟水痕,最后停泊在岸边。
傅青琅从暗处走出,半眯着眸子难掩倦怠,掩唇重重打了个呵欠,将睡意逼退几分,又顺着宽阔的路面往前走去。
未走几步,前方忽然出现一人。
那人长身玉立,一身天青色长袍,衣襟袖口用银线绣着简单的纹饰,墨发半束,风一吹,衣角发丝均向前撩起,袖中的古朴长剑隐约可见。
傅青琅停下脚步,那人清秀眉毛之下眸光微沉,一张俊逸面容正看着她浅浅地笑:“好久不见。”
那笑容当真是温润无匹,傅青琅却不觉得有半丝温和。她向青衣男子笑了一笑:“我们认识?”
男子笑意不减,薄唇轻启:“姑娘不认得我,我却认得姑娘,从北界到皓城,我还跟了你一路……说来惭愧,这一路倒是让我跟丢了九次,姑娘莫不是忘了?”
傅青琅眉梢微挑,眸子沉了沉,又笑出声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夜风吹过,眼前之人不动声色,傅青琅只觉这三月的夜风凉意更甚。她斜斜看了眼那男子,脚下不停踢玩着一颗小石子,仿似漫不经心,又似等着什么。
“三个月前,姑娘从北界拿走的东西,是否该归还?”青衣男子神色自若,直奔主题。
“什么东西?”傅青琅秉承着不要脸的精神,装作不知情,反问,“你的意思是,我偷了你的东西?”
男子点头:“很重要的东西,请姑娘归还,我也好回北界去,不再纠缠于你。”他顿了顿,又道,“我看姑娘一路未曾停歇,定是有急事,若是被我耽搁,那就得不偿失了。”
傅青琅面色不变,悠悠道:“公子真会开玩笑!你的东西可不在我这里。”话落,轻嗤一声,不再理会青衣男子,径自走了。
青衣男子眸光淡淡幽沉,举步欲追,却又忽然间转头看向一旁的夜空。
不远处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人。黑衣如墨,与夜色融为一体,手中薄刀锐利森然,周身凛然泛着冰寒冷锐。
那是,狭路相逢般的敌意。
(二)
大祁立国百年以来,西北有冰夷,东面有黎国,西荒境内有十数附属小国,边境素来不太安稳。是以,历代国君大力提拔武将,扩展军队,边境日渐安定。
然,自文昌帝始,大祁以文治国,重文轻武,渐有文盛武衰之势。朝中文官居多,武将稀缺,以致周围各国屡屡犯境。
而傅家,处在文昌帝削弱兵力之时,却独受恩宠,从一众将门中得以保全,虽权利有所削弱,但长久不倒。
&n
楔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