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的道：“要下雨了，哥哥，醒醒。我去厨房拿几个脸盆来接雨水。”
叶婷往茅草屋外低头一看，地上爬满了蚯蚓。又抬头一看，天上尽是黑漆漆的乌云，黑云翻墨乱遮山。
叶婷拿着堆叠在一起的木盆赶到茅草屋的时候，茅草屋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茅草屋内也下起了小雨。
几道吓人的闪电纵驰在天空，仿佛要将这茅草屋里的兄妹二人吞噬进腹中。
一道惊雷响起，更是将叶婷吓的三魂丢了两魂，七魄丢了六魄。一个踉跄，叶婷就压在了叶律的身上，将他压的嗷嗷叫。
“我又不沉，你叫什么？”叶婷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丑态，为了内心所剩不多的自尊，强自问道。
“这雷声也不大，你怕什么？”叶律没好气的反问道。
“你压在我这里了，你说疼不疼。哎呦喂，我们叶家要断子绝孙了。”叶律哀嚎起来，和茅草屋外的暴风雨遥相呼应，仿佛厉鬼的嚎叫。
“那有？我看看。”
“男友授受不亲！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大丈夫扭扭捏捏。你这七天昏迷不醒，还不是我给你擦拭的全身。不管你了，我去接雨水了，正好有几件脏衣服，就用这雨水洗一下。”
叶婷本是生性豪放的北方女子，只是幼时和父母来到南方的牧野城游玩的时候，不小心走丢了。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叶律递给她一块馒头，牵着她的小手，把她领回家，说将来要娶她为妻。
可是叶律的母亲却百般不同意，也不说原因。说两人最多成为兄妹，至于姻缘之事，永远不要提起。后面，叶律的父母出海，却出了意外，就将这个秘密永久的带进了棺材。
“我这什么时候才能下床？待在床上一动不动，感觉我真的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叶律见叶婷忙的不可开交，也想出一份力。可是，身体不听使唤的感觉，总是使他分外暴躁，不由得咆哮起来。
导致的结果，自然是不听的咳嗽。咳嗽的同时，嘴巴自然是张开了的，痛饮从茅草屋的缝隙中滴落下来的雨滴。
“你可给我省点心吧。王郎只是说让你静养，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记得王郎中曾经嘀咕着说：这竟然都能活下来。”叶婷本来就忙的不可开交，又碰上这个不省心的哥哥，也是一阵头疼。
“静养是静养啊，可是你也不能总让我喝清汤，根本是一点用都没有。你给我做点豆腐脑，进补一下。”叶律的眼珠咕噜噜的转动着，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王郎中说了，你这种病很难痊愈，必须要服用天材地宝。寻常的补品，是没有用的。”叶婷在身上一阵乱摸，终于摸出一张油腻腻的黄色草纸，把它举在叶律的面前，让他自己看。
“好吧，那我还是静养好了。你来给我念书吧，离会试不到三个月了。”叶律见那张黄色草纸上，写的尽是天叶藤、地黄梅、六味花、柏云芝这些名都没有听过的灵草。也不知道是不是王郎中用来搪塞叶婷的理由。
“不好了，不好了。”
瓢泼大雨中，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卷轴，匆匆忙忙地朝茅草屋跑过来。
“柳大哥，你怎么来了？雨下的这么大，你快到屋里坐。”叶婷见来人是平时里对自己很照顾的柳长风，连忙出门迎接书生。
柳长风和叶律一样，都是要准备殿试的进士。不过，两人的身份却是天壤之别。
柳长风家有良田千里，牛羊成群，奴仆上千，甚至柳长风已经娶到了第七房姨太太。
叶律则是一个苦逼的弱冠青年，曾经有不少媒婆上门提亲，可是不是叶律瞧不上女方，就是女方看不起叶律。至于年方二十，仍然孑然一身。
要说，两人之间的交集，便是眼前这位情窦初开的叶婷。
叶婷一日出去摆摊，被地痞流氓欺负，甚至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施暴。就在这时，柳长风身披金甲圣衣，坐四轮马车，潇洒地跃出马车，一挥拳。拳头未至，就把一众地痞流氓吓的四散而逃。
“柳大哥，这么大的雨，你不回家收衣服，来寒舍做什么？”叶婷的话打断了叶律对于眼前书生的回忆。
“不好了，大楚要亡了。”
柳长风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块蒲团，蒲团在暴雨中渐渐变大，遮住了整座茅草屋。
“柳大哥，又来炫耀了。这是你们柳家堡那位方士的神兵啊？”
叶婷见已经不漏雨了，便将那些木盆统统收起，坐在叶律的床角，害羞中又带着一丝仰慕地看着柳长风。
“我也不知道，我从我父亲的书房里偷来的。这只是小事，大事可是大楚要亡了。听我在京城为官的爷爷说，三家即将分楚，天下大乱。科举制已被废除，似我等这样的读书人甚至连在田里劳作的农夫都不如。”
“说来，叶兄也是可怜人。空有一肚才华，只是可惜生不逢时，不如来我柳家做个护院，我可以做主给你双倍工钱。”柳长风戏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律。
这个昔日的同窗，昔日的的对手。如今却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柳长风如何不开心？
“不劳你费心，我叶律有手有脚，就算科举制废除。我也能替别人写对联，替别人抄书，赚一些银子。”叶律皱着眉头。从这雨开始下的时候，从关节处就传来剧痛。
“是吗？你是可以替别人抄书，写写对联。叶兄的一手好字，柳某也是见识过。不过，你有没有感觉到随着暴雨，你的关节正在隐隐作痛？而且，这种疼痛会越来越痛。不出一天，你的双手双脚就会溃烂。”
第二章：卖豆腐的小女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