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严肃起来,貌似有些言重的话要讲。
“说到底,信行虽是我弟弟,但他若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该怎么办我还是会怎么办的。”
信秀沉默了。
就算他对信长再如何偏袒,将这种因权力所致的手足相残的问题摆到台面上,个中滋味,终是五味杂陈、有苦难言的。
这个父亲似乎预料到,在他死后,信行一定会在土田夫人的支持下同信长争权。信行夺权?不自量力。信秀觉得这与自杀无异。
“这样吧,你答应为父一个条件,就当敬献于我诞辰之礼,何如?”
“是放信行一马?”
“对,如果信行起兵谋反,我料他必败,你万不可取他性命,给他一个教训就行,饶他一命。但是……”
信秀又饮了杯酒,似乎是想壮一口气。
“如果他依旧不自量力、屡教不改的话,为了整个织田家的大局着想,你也该当断则断,切不要顾及儿女私情,懂了?”
信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喝着乐着,忽然又有一拨人呼喊着要入城了。
“主公,城下又有一拨人,也推着一车车的礼品,说是太原雪斋派来的使者,想要入城觐见。”
“太原雪斋!”
听得这个名字,只见织田信秀脸色煞白,手中的杯盏也坠落地中,哐当一声,摔得粉碎了。
看来这是一个让织田信秀心有余悸之人。
太原雪斋,这个今川家的太师,扶持从寺院里还俗、一无所有的今川义元,从一个小沙弥成为了今天雄霸东海道的一方之主,其老谋深算,令人折服。
而在两年前,那场令织田信秀元气大伤、刺骨铭心的小豆坂惨败,正是中了太原雪斋的十面埋伏之计,使得今天的信秀,如丧家之犬一般,到处摇尾乞怜。
“这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会好心到给我祝贺来了?况且,他家主公不已经派过使者了么?”
带疑惑着,信秀大手一挥,将一行人迎入了城来。
“太师派来的使者?也是你家主公派来的吗?”
今川义元的使者们左右相顾而无言,显然,他们并不知情。
“不管了,毕竟是太师的贵客,只管迎接吧!”
站起身来,挥舞着说到:
“开城门,迎贵客!”
但是,又有谁知道,这大门一开,迎入的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夜暮,黑里透着黑。
夜色,白里闪着白。
信长不胜酒力,已经先行回房歇息了。
按理说,信长作为世子,是不能与主君共居一城,否则便有阴谋夺取之嫌。但今天信秀高兴,信长也高兴,就在城里住下了。
房间就安排在信秀房间的隔壁,以示器重。
服侍完信长躺下,很少发言的归蝶说起话来了。
“比起霸业,看起来父亲更关心你们兄弟间的安全。”
“何以见得?父亲他戎马一生,自我出生前就在不断征战,都是把我托付于平手政秀抚养,数月难见一面。”
“要我猜,他肯定把同样的话给信行也说了一遍。这样就算以后你两弄到兵戎相见,也能留对方一条性命。毕竟夺权争位这种大事,能兴第一次,谁又能兴第二次呢?”
“这也只是说明父亲关心我们弟兄,虽然我不喜欢信行,但父亲的话,总归还是要听的。”
信长的这番回答,让归蝶很是不满。
“除祸,一定要斩草除根才行!你忘了前些年,父亲兵败小豆坂,你的庶兄织田信广被俘。太原雪斋提出拿德川家康来换,父亲竟然同意了!要知道信广他只是一个才智平庸的庶长子而已,既不能继承大位,也不能担当大任,而家康却是三河国松平家的嫡长子,握有他,手中就握得了一张王牌。可父亲他,算了算了,如此顾及小情,终会坏了大事。”
“好了好了,事情我会考虑的,你也赶快睡吧!这都多晚了。”
边说着,信长边准备吹灯了。
突然此事,隔壁的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就是一股子嘈杂,伴随着信秀模糊不清的话语。
“父亲这会才回来?看样子,可是醉的不清,你我动作小点,切莫惊扰了他休憩。明儿早些起来,吩咐下人煮些茶汤和清粥备着,帮衬着醒醒酒。”
“你呀!其他事都是粗大条,但对你父亲心思之细腻,怕是无人能及。”
清风徐来,稍褪暑气,醉意未消。
信长和归蝶也都醺醺地睡去了。很快,尾张又将迎来全新的一天。
第二十二章 《信秀寿诞欢喜地 来客两拨为何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