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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明庆王怒斩阿谀僧 吴知县解谜梦羊案[2/2页]

白司传奇 周晨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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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吴忠坐下道:庆王费心了,李郎中每日都给属下敷药,现在好多了。
      时运命道:我听说若是那喇嘛的镖再向上寸许,我们可就见不到吴将军了。
      吴忠勉强笑道:贱命一条,生死何妨。
      时运命抱拳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吴将军真英雄也。
      庆王道:吴忠,本王要押解犯人回京复命,就不带你去了。
      吴忠站起身道:庆王,吴忠只是皮外伤,还能在您鞍前马后效命。
      庆王挥手让吴忠坐下,道:喇嘛窃童案因牵扯西藏,情况比较复杂,皇上要亲自审理,灵州知县也牵连此事,所以本王想你留下来暂时补这个空缺。
      吴忠道:谢庆王信任,可吴忠是个粗人
      庆王道:让时先生辅佐你,你看如何?
      吴忠笑道:有时先生在,属下定不辱命。
      时运命也道:时运命定竭尽全力辅佐吴将军,哦不,吴知县。
      几日后,庆王亲自押送犯人回京。吴忠在赵府由李郎中诊治后,伤势好转,每日同时运命在县衙大堂为百姓排忧解难,日渐扬名。
      这一日,有人报案,称城西飘香酒楼的金老板死在家中榻上,吴忠到金家查看,时运命叫来官差询问案情。
      官差道:金老板行三,人称金老三,他大哥开酒楼,擅长做藏水羊肉,是灵州城最出名的一道番邦菜,据说开锅飘香十里地,所以酒楼就叫飘香酒楼,可他大哥几年前死了,就由他二哥继续干,二哥前年也死了,才传给金老三。虽然这老板换了,但是冲着这藏水羊肉而来的回头客多,生意红火,钱也赚的多,年初娶了个小媳妇,可这小媳妇外头早有男人,邻居称这两口晚上回到家经常吵架,至今也没生个一男半女的。昨天晚上有人见到这小媳妇和一个男的离了灵州城,当晚这金老三突然就死了,一定是这小媳妇图财害命,和那相好的男人杀人后私奔去了。
      吴忠点头道:有道理,那金老三的遗孀捉回来没有。
      官差道:已经派人去了。
      时运命问道:尸体是否有人动过。
      官差道:因为死状诡异,没人敢动。
      时运命问道:如何诡异?
      吴忠进屋查,出来道:确实诡异,掉落在床边,双手和双腿都半抬着,好像在遮挡什么东西。
      时运命
      躺在地上,按照吴忠所说的姿势抬起双手和双腿。
      吴忠和官差同时道:就是这样。说着扶起时运命。
      时运命站起身问道:仵作可否验尸?
      官差叫来仵作,仵作抱拳点,然后查看尸体。
      吴忠问道:伤在何处?
      仵作道:奇怪,全身竟无致命外伤。
      时运命问道:是否检查全身所有部位?间,腋窝出可否查看仔细?
      仵作道:我再检查一遍。说着,又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除了一些细小琐碎的磕碰烧烫伤,丝毫没有任何致命的外伤。
      吴忠道:我看是窒息而死,你看口鼻周围诞水鼻涕,下体也有失禁状,显然是呼吸困难,受压迫所致。
      仵作摇摇头道:不像,窒息死亡的人颜面肿胀绀,尸冷慢,尸斑早,这尸体早冷,并无尸斑,颜面如常态,口鼻有水,下体失禁,倒像是被吓死的。而且房门粗糙,密闭不良,窗纸破洞,窗户也是敞开的,像是入室劫财,半夜醒来受到惊吓所致。
      时运命问道:可否有财物丢失?
      官差道:屋子并没有被翻过的痕迹,到处几乎井井有条。
      时运命问道:谁报的案?
      官差道:是酒楼打杂的伙计,叫革大春。
      吴忠道:叫革大春来。
      不一会,官差把革大春叫来。
      革大春惊慌道:大人,大人,不是我干的,你可千万别杀我。
      时运命道:革大春,不管是不是你的干的,知县大人问你的话,你要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一点不许遗漏,否则,与杀人同罪,知道吗?
      革大春忙跪倒磕头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说。
      吴忠问道:你报的案?
      革大春道:是,我报的案。
      吴忠问道:你何时现金老三死的?
      革大春道:今天早上。
      吴忠问道:你在哪现的?
      革大春道:在这儿,就在金老板家里。
      吴忠问道:你为何而来?
      革大春道:酒楼生意好,好多客人早上就要吃羊肉,所以每天天不亮,我就要烧水,等水开了,老板把杀好的羊肉切块带来下锅,今天早上老板没来,客人催的紧,我只好过来看看。
      时运命问道:你来到就看见金老三死了?
      革大春道:不是,我来敲门,没人应,我心想老板昨晚喝酒了,睡的沉,老板娘应该能听到啊,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我就去后窗看,我在窗上戳了个洞,看到老板在地上伸出的两只手,开窗叫了半天,不应我,我才撞开门,进屋看到老板死了。
      吴忠问道:你说你在窗上戳了个洞,看到两只手,你就认出是金老三?
      革大春道:对,老板右手臂上有一条半年前被羊角刺破的伤痕,当时请的是孙守信孙郎中治的,孙郎中医术高明,不仔细看,这伤痕看不出来。
      吴忠进屋又看了看,果然有金老三右臂上有一条浅浅的伤痕,不细看当真看不出来。
      时运命问道:老板娘去哪儿了?
      革大春道:不知道。
      吴忠问道:老板娘在酒楼管钱吗?
      革大春道:老板娘从不去酒楼。
      吴忠疑惑的嗯了一声。
      时运命问道:那就是说,酒楼就你和金老三两个人?
      革大春道:是的,我很少见老板娘。
      时运命道:你哪儿都不要去,随叫随到,知道吗?
      革大春道:是,知道了。
      吴忠和时运命回到县衙,见官差捉回老板娘和一个男的,当即分开问话。这老板娘名叫许秀云,因需要钱给母亲治病才不得不嫁给年长自
      己十几岁的金老三。男的是个穷书生,叫安永志,自小和许秀云青梅竹马,可多年来没能考取功名,眼看着许秀云嫁给金老三,无能为力。许秀云也非是非不分之人,本已认命,想和金老三好好过日子,不愿再和安永志来往,便私下拿了不少钱找人转交安永志,让他好好读书。可没想到金老三每天白天正常,晚上一睡觉就变的十分诡异,梦话不断,拳脚乱舞,许秀云本就胆小,看到金老三这样,更不踏实,周围也无信得过的人,也无说得上话的人,幸好安永志劝慰她,这才坚持了一段时间。可金老三误以为许秀云水性杨花,要她不要再和安永志来往,许秀云就拿金老三夜里诡异的举动顶撞他,二人越吵越凶,金老三后来还动手打了许秀云。终于许秀云受不了,和安永志约好趁酒楼没打烊天又刚好黑下来的时候,偷偷出城私奔。也是巧了,当天生意好,金老三多喝了几杯,很晚才打烊回家,没想到第二天就没再醒来。
      吴忠和时运命把案件从头至尾理了三四遍,现这些人虽然都有杀人的动机,但是从时间上来说,又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也没有可靠的物证,因此难以结案。吴忠又从孙守信那了解到,金老三的手臂伤的确是他医治,革大春并没有说谎。孙守信也检查了金老三的尸体,得出的结论也是并非窒息而死,吓死的可能性较大。
      这可难为了吴忠,金老三命丧家中成为了悬案。
      时运命把以往金老大和金老二的案件翻出来,让师爷反复诵读,并标注了疑点,再拿给吴忠看。
      吴忠看了看问道:你把金家三兄弟的死作为疑点一,可有什么见解?
      时运命道:如果金家人有特殊疾病,这案子即刻就可以了结。
      吴忠点了点头,道:有道理。看了看又道:疑点二是革大春并不会杀羊?这是什么意思?
      时运命道:我记得革大春说每天早上他烧水,金老三来了之后,才把杀好的羊肉切块下锅。
      吴忠道:是,我记得革大春的确说过。
      时运命道:那我们去尝尝革大春烧的羊肉香不香就知道他会不会杀羊了。
      吴忠笑道:对,我们去尝尝,到底是不是飘香十里。
      二人同行至飘香酒楼,虽正值当午吃饭的时候,酒楼内客人却极少,零星的只有一两个。
      吴忠见一老人点了盘青菜正在吃,便问道:老人家,这酒楼不是藏水羊肉最出名吗?
      老人叹道:哎,别提了,自打金老三死了,这革大春做不出那个味儿来,这哪还有人吃啊。
      革大春听了低着头不说话。
      时运命笑道:大春,给我和吴知县各来一碗,我们二人今天专门为你的手艺而来。
      革大春登时高兴道:好的,大人,我这就给你们去做。
      不一会,革大春端了两大碗羊肉汤来。
      时运命和吴忠品尝了一口,感觉着实不怎样,硬着头皮吃了大半碗。
      吴忠道:我还有要事要办,大春,这是饭钱。丢了几个铜板,和时运命出了酒楼。
      回到县衙,吴忠问道:这案子该如何进行下去?
      时运命笑道:我已有法,不知吴知县可否愿意一试。
      吴忠道: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快说吧。
      时运命耳语几句,吴忠想了想,道:也罢,试试就试试。
      第二天,吴忠又到革大春酒楼,革大春笑脸相迎,问吴忠吃什么。
      吴忠道:我不吃,我就在这儿坐着。
      革大春道:那吴知县您需要我的时候就叫我。
      吴忠问道:你是跟着金老大开始干的吗?
      革大春道:不,我是跟着金老二开始干的,他本来好赌,欠了不少钱,金老大死后,他白捡了一座酒楼,就想好好干,我当时做个小酒馆
      也亏了本儿,就跟着他了,起初他的生意也不好,后来不知从哪学会他大哥的法子,生意又好了。
      吴忠又问道:金老三没抢这个酒楼吗?
      革大春道:金老二赌博,金老三不赌,所以金老大最疼这个三弟,死前把大部分家产都留给金老三了,只留了一座酒楼给金老二,想是让他做正经生意,还清赌债,能脚踏实地的生活。
      吴忠点点头道:嗯,那金老大也算是用心良苦了。金老二不知,金老三肯定知道他大哥的法子吧,所以一直都干的很好?
      革大春道:不是,和金老二一样,起初羊肉也烧不好,后来才学会的。
      吴忠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革大春不明就里,不再过问,直到打烊。
      吴忠站起身问道:金老三这个时候该干什么了?
      革大春道:该杀羊了。
      吴忠问道:去何处杀羊。
      革大春道:去西街芬芳池啊。
      吴忠问道:芬芳池?
      革大春道:哦,就是洗澡的地方,金家的远亲开的,杀了羊,洗洗膻味,好回家。
      吴忠恍然大悟,立刻去了芬芳池,芬芳池打烊较晚,此时还有许多客人正在洗澡。
      有小二见吴忠,便问道:大爷,您是混浴还是雅座?
      吴忠问道:混浴和雅座是何区别?
      小二道:混浴就是大池子,雅座就是给您开个小池子。
      吴忠问道:金老三以前都在哪洗?
      小二惑道:金老三?立刻有反应过来道:哦,您是说金爷?金爷都是在对面杀完羊,才来雅座泡一泡。
      吴忠一转身,果然看到一扇上锁的小红门,趁周围没人注意,翻身从墙上跳入,门内是个宽敞的院子,院子东边的围栏里还有十几只羊羔。北边有草垛,想必是饲养羊羔的。南边有个不足一人高的房间,吴忠矮着身子推门而入,见室内昏暗,吹着火折子,找了火把点亮,一副怪异的景象映入眼帘:这房间四四方方,东西南墙各有一鱼头柱,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墙角各有一木桶。吴忠闻了闻,里面是用上等的香料酱醋兑水制成的调味品。吴忠不明所以,刚要出门,看到门旁有个机括,顺手一拉,房间内鱼头柱不停的喷着水。吴忠关了机括,出了门,灭了火把,顺着房间旁边的梯子爬到房顶,见一水轱辘连接着房间后的贮水池和旁边的锅炉,锅炉顶有三个木管直通房间内。
      吴忠感觉怪异,却想不出哪里不对,跳出院子,去芬芳池要了金老三常去的雅座,进了雅座沐浴,见池子上也有鱼头柱,拉动机括就出热水,洗澡很方便,但热气蒸腾,没一会便口渴难耐,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突然间,醍醐灌顶,一切谜团都想通了。
      第二天,吴忠叫来时运命,把所见所想告诉了时运命。
      时运命听后,想了想,道:若事实如此,那就可以结案了。
      吴忠不以为然道:事实虽如此,可世人谁会相信呢,人证物证呢?
      时运命想了想,道:你把羊羔带到堂前,这是物证,你把百姓叫来旁听,就是人证。
      吴忠来回踱步,最终点头叹道:只好如此了。
      按照吴忠所说,官差把金老三的邻居和食客请到县衙大堂前旁听,有人猜测是安永志和许秀云合谋行凶,奸夫该杀千刀,浸猪笼,有人猜测是革大春图财害命,应该凌迟处死,可没想到的是,吴知县竟然在堂上排了十几只羔羊,自古以来,谁也没听过审案用羊过堂的,更别说亲眼所见了,众人都想听听这吴知县如何了结此悬案。
      吴知县道:此案看似简单,实则扑朔迷离,即使下官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至今也难以尽信,因此,才想出堂审羊羔之法,无论结果如何,请众位父老乡亲为下官做个见证。
      百姓中有喜欢惹是生非的,讥讽道:审案不要人证物证啊?这个知县大人恐怕不知那是羊羔吧。
      旁边则有人哈哈大笑,故意挑唆。
      也有人知吴知县人品的,反驳道:吴知县是难得的青天大老爷,你们不知道的不要乱说。
      旁边也有人附和道:我们信得过吴知县。
      吴忠不做争辩,继续道:此事要从金老大的藏水羊肉说起,我们都以为这是来自西藏的番邦菜,其实不然,这藏字,实则是隐藏的藏,藏的什么水?调料水。羊肉有膻臭味,白水煮的羊肉,灵州城几乎无人问津,前日下官在飘香酒楼坐了一天,革大春按照金老三的法子用白水煮的羊肉下官也吃了,结果呢?门可罗雀。同一口锅里的羊肉,为何区别那么大呢?问题就出在藏了调料水的羊肉上。因为金老大自创了一种使羊肉美味无比的法子,可是这个法子太过残忍,下官不想言明,以防恶人学了去,继续为恶,反倒使下官成了传播恶的始作俑者。金老大明知此法残忍,良心过不去,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每天都会梦到羊群前来讨命,终于有一天夜里被吓死了。金老二接了酒楼,寻了金老大留下的杀羊屋子,得了杀羊的法子,但因过于残忍,不敢使用,因此,酒楼生意并不好,可赌债所迫,最终还是用了此法。金老二请了因做买卖亏本的革大春帮他烧水,想必是为了使自己良心上好过一点,但干的时间不长,也因噩梦惊吓而死。于是金老二的赌债压到了金老三的头上,金老大留的家产不够偿还,金老三只好接了酒楼继续干。金老三也是后来才现金老大杀羊的屋子,为了偿还金老二的赌债,被迫用了这个法子,终于在去年底还清了赌债。想必给许秀云母亲看病,也是出于良心的不安,没想到噩梦缠身的金老三吓跑了许秀云,那天金老三喝多了酒,连带悲伤和惊吓,就这样命丧家中。
      除却杀羊的过程,吴忠几乎把本案所有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可众人还是将信将疑。
      吴忠又道:下官虽临时授命,暂补灵州知县的空缺,但身为一方父母官,管辖的百姓中竟有人有此恶心,皆因疏于教化,虽恶人已死,然此大过下官责无旁贷,特自罚俸禄半年,交由灵州书院添置教具,以警后人。羊虽牲畜,本无罪过,然我等为满足口舌之欲,绞尽脑汁使尽卑劣之法将之虐待致死,实非人道,下官今日下跪叩,乞求恕罪。
      说罢,吴忠当着师爷,官差,革大春,许秀云,安永志和堂外百姓的面,给堂上的十几只羊羔下跪磕头。
      那十几只羊羔见吴忠跪下磕头,竟同时掉下眼泪,咩咩似娃娃哭声一般,戳到在场每个人的内心最阴暗处。
      郑和第七次下西洋在宣德五年(143o年),因此洪熙年(1424年)只有永乐年间的六次下西洋之说。(此两篇故事框架也是来自我去世的外公,填充不少额外的情节,使之丰满)不知不觉,此书已经一年整了,这一年中生了很多事,但总算坚持住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见闻的增多,越来越感到个人的能力真的是极其有限的,想改变世界,最后不得不被世界改变,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太多,尽全力去完成力所能及的事情变得难能可贵,无论白天黑夜,我还是那个初衷不变的我:愿我华夏安好,愿我炎黄长存。
      (本章完)

第26章 明庆王怒斩阿谀僧 吴知县解谜梦羊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