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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赵财主宴请全城客 张乞丐醉酒泄天机[2/2页]

白司传奇 周晨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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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乞丐张坐主位。乞丐张几次推脱不了,只好依言坐下。同桌的还有孙守信,李明礼。此时几人对乞丐张态度完全不一样,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朝气的公子就是之前的脏乞丐。心下不由得暗赞:真是个俊哥儿!
      赵德才举杯敬酒,乞丐张拒绝道:酒非善物,我自小避之。我以茶代酒好了。
      赵德才只得让秋菊给乞丐张斟茶。乞丐张一饮而尽:好茶好茶!
      钱德旺,孙守信和李明礼三人也是轮流敬酒敬茶。
      赵德才问:不知公子家住何处?我看张公子谈吐举止似饱读诗书之人,为何做乞丐打扮?
      乞丐张哈哈一笑:我本渔阳人,家住张家湾。来此只为寻一老友,不想途中盘缠用尽,只好一路乞讨。前日初到宝地,见你府宅处阴邪之气颇盛,乃财路太广招致祸端。恰巧小姐命数缺阳,故犯魂飞之险。若置之不理,以小姐的命格,长则十日,短则三五日,即使请来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我对阴阳之术略知一二,出手断你风水,以绝后患,只是将来不再财源广进,休要怪我才好。
      赵钱孙李四人听得将信将疑。
      赵德才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百年之后,惟愿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于愿足矣。
      乞丐张喜道:妙极妙极!正因你有如此胸襟,才能得此财富,也正因此财富,所以招致祸端,此时又能弃之以保平安,我才出手助你,真是因果循环生生不息,妙哉妙哉!
      赵德才道:我已年过半百,文瑜是我唯一女儿,倘若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再多的财宝又有何用?黄泉之下更是无颜面对难产而死的内子。
      赵钱孙李四人齐声叹气。
      钱德旺道:张公子既然已助侄女避过此次祸事,又留下二十年平安符,我们应当一起敬他一杯。
      不错不错,四人端起酒杯一饮而下。乞丐张饮茶答谢。
      钱德旺道:张公子来此寻找故人,我师兄弟颇有人脉财力,不知可否帮得上忙?也好让我等为张公子效劳,以尽绵薄之力。
      乞丐张抬手谢到:正有此意。
      赵德才应道:承蒙张公子不嫌弃,请告知故人姓名年岁,以及相貌特点,我府上有个江南有名的画师朋友此间正来此做客,可托他帮忙画像,我满城张贴,直到帮公子找到便是。
      乞丐张叹气道:此故人我从未曾谋面,只因一朋友辞世前托付一事,不得不变卖家当独自一人前来寻找。除在本城这一条线索外,姓名年岁长相皆不清楚。
      赵钱孙李四人面面相觑。
      乞丐张看出四人为难,继续说道:赵老爷,我有一法,不知愿试否?
      赵德才道:愿闻其详。
      乞丐张道:我略通阴阳,能观人面而知其生前身后事,你可在小姐痊愈时,以答谢全城百姓为说辞,每日邀请二百桌客人吃饭,我自观之,想必可以找到。
      赵钱孙李心想:这城内人丁不下十万,要找知名知姓的人尚属难事,何况不知名的岂不如大海捞针般困难无比?
      钱德旺摸着胡须思考着,刚要说话,孙守信先抱拳道:张公子,不是我等不信任,只是你说你能观人面而知其生前身后事,这仿佛太虚无缥缈了。
      李明礼也道:先不说你是否能观人知事,单就赵老爷的财力,未必足够邀请全城百姓吧。
      赵德才道:张公子放心,银两不是问题。只要公子需要,我安排便是。
      钱德旺接道:孙掌柜的既然不信,我们可以请张公子看看你们几个人的生前身后事,一试便知。
      孙守信和李明礼齐道:不错,张公子不妨一试。
      乞丐张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四位既然不信,我倒可以简单的唱几句打油诗。
      看了一眼孙守信,乞丐张道:
      孙家自古有贤人,奈何报国却无门。
      行医施善传千代,厚福高德自生存。
      你家祖上良善之人颇多,且族谱家规严苛,报效朝廷是家训,然只有行医才是你孙家命中注定。
      孙守信倒吸一口冷气,族谱从不对外,更别提报效朝廷的家训。原本将信将疑,现在倒是全信了。
      乞丐张看着李明礼继续道:
      李氏祖辈擅吃亏,生于江南长于北。
      虽是凡间多磨砺,礼佛问道终不悔。
      李家信奉吃亏是福,常给穷人看病不仅不收钱,反而还施舍,因此积了大德,劫难才有贵人相助。
      李明礼也是一惊,心说自己的祖上因遭逢大难,几死于江南,幸得一僧人与贼人周旋而得脱,故家中礼佛诵经,也常捐助寺庙。因避难到此,未敢与人提起,不想今天好奇心起,被人一语道破。
      赵德才看到孙李二人表情,已知大概,抱拳道:果然神人也!
      赵老爷还要看吗?乞丐张饮了一口茶,见赵德才微微点头,便继续道:
      穷到尽头不是头,财到巅峰方外流。
      只因未逢动心事,安贫乐道静心走。
      顿了一顿道:赵老爷的照壁不好,双龙戏珠太过张扬,改成龙凤呈祥,我保你无疾而终。
      赵德才抱拳:谢恩公!
      钱德旺和乞丐张四目相对,马上摆手:张公子,在下就不必了。转头和赵德才明言:师弟,既然张公子于你有恩,宴请全城的良善之举,我看就不用推辞了。
      赵德才道:君子一言,
      其他三人一起举杯:驷马难追。
      喝完哈哈一笑。
      赵家自从石狮子蹲守钱庄门前,也不见再有银子入账,索性将钱庄拆了。然后拿出大笔银两,又请全城的能工巧匠夜以继日的把钱庄改建成四层的大酒楼,取名福飨楼。一二三层各摆三十桌,每桌十人座,四层摆十桌,专门款待特殊宾客。中午一百桌,晚上一百桌。又在酒楼周围搭起二十个大灶台,找铁匠打造了四十口大锅。灶台之外搭了数十个帐篷供厨丁伙夫休息,帐篷两侧又挖数十个坑道,以储存鸡鱼肉蛋。待赵文瑜痊愈后,找了个黄道吉日,昭告全城,大摆谢客宴。
      首五日邀请的是赵家生意往来的客商,数十挂鞭炮早早挂将起来,赵德才携十几名家丁亲自迎客。
      厨丁伙夫几日前就将菜品洗摘配好。负责劈柴填火的火工烧热炉火,每四五名主厨围着一个灶台,每人双手持一特长锅铲翻炒烹炸。另有数十名小丁轮流从坑道抗出配菜分别卸入锅中。这边厢菜已完成,裸着膀子的挑夫八人一组把大锅从灶台上抗下来,那边厢又有八个挑夫把准备好的另外一口大锅抬上灶台。而抬下灶台的锅由家丁分别盛出摆盘,一众丫鬟把菜盘端上福飨楼。如此场景,杂而不乱,人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并行不悖,热闹非常,蔚为壮观。
      中午饭结束,午休一个时辰,晚上继续,如此反复。
      乞丐张都是随便吃几口,主要以观人为主。
      次五日邀请的是守城军士,因守军主将是钱德旺的故交,所以从此时开始,有军士维持治安,无人敢闹事生非。
      一行人至第四层雅间,钱德旺给大家介绍:刘戒瑾刘将军乃我故交,是我认识的官兵之中最为敦厚刚健的,因此,本城虽偏安一隅,但太平无恙,全仰仗刘将军。
      刘戒瑾抱拳拱手道:钱神医夸口了,二十年前如不是钱神医妙手,我早已是塞外枯骨了。
      钱德旺直摆手:刘将军过誉了。
      刘戒瑾举杯道:我敬在座的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赵钱孙李也陪饮一杯。
      刘戒瑾看到乞丐张的杯里不是酒,便问道:不知先生为何不饮酒啊?
      钱德旺替乞丐张开脱道:张公子有恙在身,不能饮酒。
      乞丐张却道:非也,我自小不饮酒。
      刘戒瑾疑惑更甚:男人都要喝酒,不喝酒还能算男人吗?喝酒才能算男人。
      乞丐张笑着道:此言差矣,喝酒的女人也能算是男人吗?
      刘戒瑾顿时语塞,憋了一会,自己独饮一杯,又自斟酒再饮一杯。
      钱德旺劝到:刘将军莫动怒,张公子可非凡人。
      刘戒瑾惊到:哦?此话从何说起?
      钱德旺见乞丐张并不阻拦,续说道:张公子乃天人也。能观人面而知生前身后事。
      刘戒瑾哈哈大笑:天下有如此神人?莫说身后之事,只要说中我生前事,我就服你。否则,今晚我必要你喝酒。
      乞丐张不慌不忙:刘将军,在下献丑。
      虚度五十五,一生多吃苦。
      胸无半点墨,也能修族谱。
      多得友良善,老后不悲楚。
      刘戒瑾愣了神,半晌反应过来:哈哈,真是神人。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乞丐张道:刘将军性情秉直,官场实非你久待之地,明年是你父母二十周年忌日,可以背伤为由上奏朝廷,辞官回乡,我保你多子多孙,五世同堂,尽享天伦。
      刘戒瑾抱拳道:好,刘某谨记。
      第十一日,赵德才尽邀好友,乡绅,名仕,摆开龙门宴。舞龙队在锣鼓队响彻云霄的铿锵声中扭、挥、仰、跳,百姓不停拍手叫好。
      赵德才引众好友登楼观看,十分喜庆,拉着乞丐张的手道:张公子,如此这般,可否算是冲喜了?
      乞丐张笑而不语。
      舞龙队散场后,只见赵文瑜在一众丫鬟簇拥下,步入福飨楼。登上顶层,丫鬟递过酒壶,赵文瑜一杯杯斟满:感谢各位叔父来此参加今天的龙门宴,小女不会说话,一杯酒水敬各位叔父。说罢一饮而尽。
      在座宾客叫好声不断,有的说赵家小姐天女下凡,有的说赵家千金巾帼不让须眉。
      赵文瑜绕到乞丐张旁边,斟满一杯,说道:小女子能有今天,全仰仗张公子出手相救,我知张公子自小不饮酒,因此,这杯酒我代张公子饮了。
      乞丐张没想到赵文瑜如此率直,赶忙伸手拦住,只得道:也罢,我只饮一杯。琥珀色的酒水入口而下,就感觉一道热流从嗓子直入肚腹,甜,酸,苦,辛,鲜,涩六味恰到好处,口中酒香久久不散。乞丐张禁不住赞道:好酒!
      赵德才笑着道:二十年前,我做酒水生意,专门从绍兴有名的王家酒窖贩运到此。文瑜出生时,挑选了最上等的一百坛埋于地下,前几日才挖出,算来,也有十八年了。
      钱德旺举杯说道:一杯也是喝,两杯也是喝,张公子既然也赞好酒,咱们今天就别拘束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刘戒瑾更是得理不饶人,抱起一坛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十桌宾客无不拍手叫好:刘将军海量啊!刘戒瑾一抹嘴:张公子,张大仙,你若不喝,可不是瞧不起我等?孙守信和李明礼也撺掇起来,旁边几桌客人也是来轮流敬酒。乞丐张眼见不好拒绝,只得一杯接一杯饮下。
      当晚,宾客陆续散去,乞丐张只觉得头晕目眩,有人扶他下楼,走回赵府。在一处凉亭内,家丁摆好醒酒汤及清香蜜茶,水果拼盘,糕点等。三人或趴或卧在凉亭内醉话连篇,还唱起小曲。唱到兴头上,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赵德才道:张公子乃我女儿救命恩人,我愿与他八拜结义。
      钱德旺不屑的笑道:那是你攀了高枝,我等凡夫俗子怎能和大仙结义?
      乞丐张哈哈大笑:唉?即使我是大仙,也可以结义兄弟,虽然我虚长你们几岁。
      赵德才和钱德旺也哈哈大笑:小兄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说笑起来也这么一本正经。
      乞丐张道:我于贞观年间修道成仙,叔父命我掌管天界无主符文,只因小童贪杯遗失了阴阳符,这才下凡寻找,如今算来阳寿也有九百多岁了。你们在我眼里,犹如初生顽童一般。
      赵德才和钱德旺听后笑的更是癫狂。
      是夜,月明星稀,突然雷声阵阵,闪电交加,空气中腥味渐起,越来越浓,暴风雨说来就来,一道闪电直击凉亭外的树上,树倒烟起。三人突然清醒不少,不得不步履蹒跚,各自回房。
      这场暴风雨一直未停,连下了三天三夜。福飨楼周围全是泥水,厨丁伙夫不得不遮盖炉灶和坑道。好在福飨楼内有足够的空间供他们吃睡。谢客宴不得不暂缓。赵德才和钱德旺在廊下惊奇这天变异象。
      赵德才言道:我们于黄道吉日始摆谢客宴,不想初春天气竟突然风雨大作,三天三夜不停不休,人之渺小,实是亘古不变。人能算天,岂能胜天?
      钱德旺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性人也,人心机也。
      说罢,唉声叹气:这阴符经实是千古奇书。
      赵德才道:不错,师傅他老人家生前已然参透,然你我二人始终难断七情六欲,比之他老人家,真是难以望其项背。
      钱德旺道:人知其神之神,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也。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神明出焉
      钱德旺反复背诵这几句,依稀记得有个长寿仙,想必是张公子要找的人,于是大叫道:张公子在哪?
      突然,大门外砰砰作响,虽然距离赵钱二人有百余米远,在这暴风雨中居然听得清清楚楚。不一会,闪进来三个人,所到之处,暴风雨竟似帘帷打开,连地面也瞬间干燥如常。家丁欲上前询问,全部定身原地,不得动弹。
      赵钱二人也是如木头人一般。钱德旺大叫:张公子,张公子,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南山上嗯嗯
      后面的话根本没说出来,就被施了封口咒。
      乞丐张从屋后绕出来,背着右手,口中默念:冰寒千古,万物犹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边说边扬起左手,赵宅内风雨骤停:怎么只来了三个?还一个在外面吗?哎,走吧!
      待一行人走出赵宅,外面的暴风骤雨也消失于无形,一道彩虹横跨天际。
      钱德旺手里多了个纸条,打开一看:
      不是姻缘不牵手,不是祸事不出口。
      如今阴阳两相隔,皆因当初一杯酒。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汝之天命,需救十万,钱氏广松,方得善终。
      (本章完)

第1章 楔子 赵财主宴请全城客 张乞丐醉酒泄天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