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谦平眼神一闪:“他真的不回来了?”
明夷心里刺痛,但也只是一霎那,痛多了便钝了,能撑得过。她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才对自己有利:“我与所有人说他只是有事在外未回,但我自己都不信了。我去过寻他,并无影踪,后来碰巧得知他曾在小寒前后回过长安,只是未见我一面。由此,他只是不愿意娶我而已。”
明夷注意到伍谦平的手攥成了拳头,青筋毕露。
伍谦平脸上只是淡淡一笑:“你不过是自欺欺人,如果真死了心,你不会留着这个孩子。”
他口吻轻描淡写,却意味深长。明夷腹中突然一阵绞痛,鼻子里似乎闻到了一丝血腥味,顿觉血气上涌,鼻子里滚烫,喉间有甜腥气,低头,衣襟上已经点滴染红。
“昂起头!”伍谦平一步迈过来,按住她的额头,让她上仰,袖中取了帕子出来,撕开,一半堵在她鼻下,一半用来擦拭她唇边和下巴的血迹。
她一脸慌乱,近二十年她还没流过鼻血。见别人的血是一回事,看到自己淋漓一身,倒像中了重伤,奄奄一息。
她眼中的无措让伍谦平笑出了声:“别怕,不过是鼻衄而已,冬日干燥,你又有孕,这是寻常事,只是别再动气上火才好。”
明夷脸上微微一红,觉得自己丢尽了人,安安静静让他帮着擦脸。
伍谦平留了句不要乱动就出了书房。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方浸透凉水的巾子,放在她额头上:“一会儿就好了。”
明夷被这一波突如其来的鼻血弄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恍恍惚惚,半晌才想起,哦,伍谦平言下之意是如果她对时之初没了情意,理应落胎,干干净净。
她拿下巾子,将弄脏的帕子握在手中,深吸了口气,仍有些腥味:“这孩子是我自己的骨血。他在不在并不重要,经此一事,我再不会随意相信男子的誓约。不再嫁,这孩子便是唯一的血脉,会跟着我姓丰。”
她心中默念道:只是权宜。
伍谦平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你想说什么,关于天一帮的,说吧。”
明夷嘴角翘起,情绪瞬时恢复了:“天一帮有个副帮主,人称任和尚,你可有听闻?”
伍谦平点了点头:“之前曾见过一次,虽没说几句话,但我感觉是个厉害人物。我曾特意去打听过,只知道他十几岁时就背了人命,躲到山寺里出家,其狠辣不逊于申屠兄弟,怎么,现在你在与他接洽?”
明夷嗯了声:“他负责在长安城中建立工坊,以招募工人之名,将一些申屠帮派的人手慢慢渗入长安。”
“工坊?”伍谦平踱了两步,“是预备着打我这边的主意吧?”
明夷坦然答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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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甜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