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音萨克斯悠长绵延,长笛轻快吟唱,舞厅里的音乐时而欢快嘹亮时而柔情似水,也对应了台下的某个男人的心情。
“你还是来了,想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他拿起酒杯向女人的方向举了举:“雅宁,这一杯我敬你,居然被你骗了这么久。”
邵雅宁的脸色很难看,自从昨晚上就一直都没睡好,她狠狠地瞪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傅衡,如果能用目光杀人,这个男人早就被自己戳的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别这么看我,我还是喜欢你眼里带着爱意的感觉,而且我想你也舍不得责怪我,对吧?”
说起责怪,邵雅宁讥讽的笑了声,她有资格去责怪吗?
没有!
因为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但她邵雅宁也不是可以随便让人爬到头上欺负的,更不能让人随便欺负了自己的“未婚夫”。
她撸平了裙摆缓缓坐下,腰背挺得直直的,举手投足皆有大家闺秀应有的风范,唯一不妥的便是自己忍不住内心对傅衡的厌恶,眼里带着一股子戾气。
“我没想到堂堂傅公子,做人做事会如此让人恶心,你和那些女演员待一块久了,自己演技也便高超了不少。傅家今后要是开电影公司,傅公子不如毛遂自荐,弄个男主角做做也好发挥一下自己的优势。”
邵雅宁的话绵里带刺,嘲讽的话语让傅衡变了脸:“雅宁,你就别嘲笑我了,我那是真情流露,哪需要表演?”
“真情流露?”她反问道:“傅公子的情有的是人去承,何必到我这里装得深情款款?”
这话刺得傅衡觉得心里一阵阵发酸,他拉过女人的小手耐着性子劝道:“邵雅宁,我想和你好好说说话,我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别再如此咄咄逼人了好吗?”
“抱歉傅公子,我说话就是这样,你要是听不惯就找你的女朋友们帮你缓缓,我只求你以后在我和钟征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邵雅宁用力甩开他的手站起来,恨不得顺势抽他一耳光,又迫于当时的环境只能作罢,花了几秒钟深吸两口气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一想到昨天他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她就气得肝疼,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恬不知耻的男人,真是令人作呕!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俩本来可以和平分手,但你一次次来探我的底线,就休怪我今后不给你脸面。傅公子,好自为之!”
她说完,便拿起手包作势要离开,谁知却看见钟征正站在不远处,脸色煞白的看着自己。
那表情,有惊讶,似乎还带了一丝愠怒。
邵雅宁见他那个样子,不知怎么得心头一抽,隐隐作痛,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此刻,肩头一沉传来一阵温热,一股熟悉的气息传到她的鼻尖,压迫她脆弱的神经。
耳畔,是傅衡略带挑衅的语气,一句一句扎得她心头滴血:“我早就知道你们俩是假的,雅宁,你瞧他装得可真像,那种痛心疾首的表情,让人看着还以为是捉奸在床。”
邵雅宁适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傅衡摆了一道,他知道自己会来,更知道钟征会跟来。
她看钟征转身离开想要追上去,却被傅衡半搂进了怀里,这会还火上浇油的调笑道:“什么深情爱慕,在现实面前都是假的,那个男人会受得了自己未婚妻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她想离开,却被搂得更紧,傅衡甚至一手把住她的小腰狠狠的捏了把。
男人的动作并没有限制住邵雅宁的双手,她一手推在傅衡的胸口,另一只手捏着手包狠狠的拍在男人的肩头,此时已是不顾形象的怒吼着:“你松手,放开我……”
两三下胡乱重击,手包上的亮片刮蹭在了傅衡的脖子上,一时吃痛,男人松开手将她推到一旁,嘴里还咒骂着:“该死的。”
抬手一摸,白皙的脖子上已落下几颗血珠子,慢慢滴在他的衬衣领子上。
邵雅宁被推开后撞在边上的桌椅,一时头晕目眩差点跌倒在地上,就快要落地时,整个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心……”
仓皇间抬头,看到的是男人坚毅的下巴和紧抿着的双唇,随之身子恢复了平衡,邵雅宁才意识到钟征又回来了。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傅衡在受伤后看到钟征更是如此,一想到这个冒牌货占着自己的位置不放就来气,他刚想上前拉开邵雅宁,就被钟征上前挡住。
“傅先生。”
邵雅宁被钟征挡在背后,见现在这个事态,她也是有些害怕,一双手紧紧的抓住男人后背的衣角。
感受到她的小举动,钟征还是有些许欣喜,但面对着傅衡这个无赖,他又高兴不起来。
傅衡根本就不搭理他,想要绕到后面去抓邵雅宁的手,却一直无法得手,因此愤怒的对钟征吼道:“你给我让开!”
“傅先生,这是恼羞成怒了?”钟征歪了歪脑袋瞧傅衡脖子上的伤口,发现邵雅宁下手还真是不轻,心里一阵愉悦。
“实在是抱歉,我的未婚妻刚才喝了酒受到了惊吓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等她清醒了我会带着雅宁去府上与你好生道歉。不过我想傅先生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和小女子斤斤计较吧?”
钟征话里带话,明着说邵雅宁一时糊涂才会闹出了事,暗里指着傅衡趁人喝醉对人做出无理举动才会被弄伤,还说他一个大男人和小女人斤斤计较,这话气得傅衡脸色都有些发青。
“我说你给我让开,这是我和邵雅宁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傅衡伸手推了他一把,没想到钟征眼疾手快抓住他的那只手。这下男人动弹不得,怒目圆睁的瞪着他。
“怎么无关?”钟征轻笑着眯了下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的女人,什么事与我无关?”
“你的女人?”
傅衡突然大笑道:“姓钟的,你觉得她是你的,也不问问,邵雅宁到底喜不喜欢你?”
他抽回自己的手,随后整了整自己的西装衣襟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还有昨天,你亲眼看到她和我抱在一起,难不成你这么喜欢被戴绿帽子的感觉?”
说到这个钟征就来气,这个混蛋昨天紧紧搂住邵雅宁深情告白的一幕还在眼前,可念着邵雅宁要脸面没有当面上去揍他,今天还敢再提。
看着他挑衅的笑容,钟征一气之下抬手就是一拳,重重的打在傅衡的左脸上,众人只见他整个人侧着身子被甩出一个弧度后倒在地上。
趁他趴在地上的片刻,钟征一手抓住邵雅宁的手臂,一边警告道:“傅先生,这就是你觊觎别人太太的后果。你想要坐享齐人之福找你的那些女朋友去,我的女人你想沾染也该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被打倒在地的傅衡嘴角处溢出血水,可碍于自己身手不如他人,兄弟们又不在身边,敢怒不敢言。自己想起身,环顾四周那些和他相好的舞女都躲得远远的,酒保也都逃到自己的台子里,舞场的保镖也都不是自己的人。
这会连扶一把的人都没有,只好默默的瞧着邵雅宁被男人带走,一气之下用拳头敲在地板上,再一次被疼得半死。
被钟征揪出舞厅的邵雅宁刚开始心里莫名的生出一阵爽快,可走在路上看到男人黑着的脸那颗小心脏直打鼓。她有听妹妹说钟征的身手不错,却没料到如此了得。
现在她才庆幸昨天男人没一时气急了动手,不然自己也逃不过一劫。
“想什么呢?”
“嗯?”邵雅宁抬眼,发觉他目视前方连个斜眼都不给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我发现,你身手挺好的。”
“哦。”
原来,钟征不是这样的,他对着自己总有着说不完的话,怎么现在变得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想到这里,邵雅宁觉得胸口闷闷的不舒服,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偷偷瞄了男人一眼。
“刚才,谢谢你。不过那拳,你没必要打他。”
钟征听后,走路的步子顿了顿,等邵雅宁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自己身后了。
“你心疼他?”
男人的话硬邦邦的,像刚才的那一记拳头打在了邵雅宁的心头,闷痛的难受。但她还是摇摇头,不说话。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很快就走到邵公馆门口,这会钟征还是站着门口看着她离开。
“你……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第一次,邵雅宁主动示好般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温婉柔情的邀请钟征进屋,这种小女人的姿态她还是从未在男人面前表现过。
钟征看着也愣了,怎么这女人突然间转性了?
一想到方才自己狠狠的给了傅衡一拳,按照邵雅宁锱铢必较的脾气,打了她喜欢的男人还不得把自己给整死,还有上一次她警告自己的那些话依稀在耳畔回响。
让他进屋,准没什么好事!
想明白这些,他也不敢随意答应下来,而是谨慎的瞧了眼邵公馆的大门,告诉自己千万千万别上了邵雅宁的当。
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钟征才开口道:“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扰了,你回去休息吧。”
被这么拒绝,邵雅宁也有些始料未及,以前那些女人只要这么对傅衡开口,那个该死的种马就撒腿往人家女人屋里跑,接下来发生的事她想想就头疼。
可这招在钟征身上怎么就没用呢?
还是说自己用的方法不对?
“好吧…那你也早点回去。”
邵雅宁颇为尴尬的点点头,转身就走,可到了门口又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一眼,发现他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背影。
见她停住,钟征这才走近两步问道:“怎么不进去?”
对呀?为什么停在这里?
邵雅宁也觉得奇怪,今天见到他的时候总想和他多待上一会,现在入夜时分四处静谧无人,倒也是挺惬意的。
她本就不讨厌这个男人,只是先前两人不熟悉便匆忙的决定订婚,后来他又管东管西的有些烦人,没想到昨天的事情发生,他连一句都没质问,如此反常倒是把邵雅宁自己闹得有些不安心。
思索再三,她还是抵不住内心的好奇开了口:“今天,你怎么会来?”
原来是问这个,当下钟征还以为是自己的出现打扰到她和傅衡的约会,心里的醋意被打翻,但面上还有男人的尊严要支撑着,便随口一答:“每个礼拜三我都会过去。”
今天正好
200 阴阳怪气的男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