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端显突如其来的认罪让王后措手不及,想扑上去堵他的嘴都做不到。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气急败坏,一把掌抽在儿子的脸上。
贺兰端显被抽得脑袋一偏,可正过来,说词仍是不改:“儿臣有罪,让母后失望了,请父王责罚。”
“你、你……你这是被那个贱女人迷了心窍了吗?你这个蠢东西……”
”闭嘴!”
北泽王终于出声制止了王后的歇斯底里。他站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面露愠色,却迟迟没有发作,而着绕着儿转了好几个圈,一副下不了决心的模样。
曾经,北泽王也是叱咤沙场的勇士,只是如今旧伤缠身,岁月又无情,连累他须发泛白,脊背佝偻。近年来励精图治,他已经有了力不从心的苗头。可膝下的几个儿子,不是大器未成,就是身有残疾,担大任皆有不足。北泽刚刚吞并大邱,表面看似风光,其实问题层出不穷,要融合两个存在仇隙的国家,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没个几十年估计都看不到成效。北泽王知道自己老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思虑再三,他才选定三儿子贺兰端显来当这个太子,做他的左膀右臂。他抛弃了北泽尚武的传统,希望贺兰端显能以文安邦,将自己仁厚心慈的优势发挥出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北泽开创昌隆盛世。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品性高洁的儿子会栽在女人手里,还是他大哥的女人。
目光扫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儿子,北泽王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从玉延殿到这儿,本该是事件主角之一的贺兰端烈,没有吐过一个字。他只是面无表情,视线落在地上,让人看不出心思。似乎从很早很早之前开始,他就变成了这样,不再是那个在沙场上杀出了名堂就迫不及待到父王面前邀功的青涩小将,也不再是那个视父亲如山岳,时刻仰望、从不质疑的长子了。
贺兰端显倾心于素和流金,北泽王并不觉得意外。他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每次见到这个儿媳也会有惊艳的感觉。只是,这样就代表贺兰端显有胆量出手染指吗?整件事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推波助澜?王后虽然性子暴虐,但她有句话没说错,要是贺兰端显因为此事失了太子之位,得利的……
察觉到父亲在视线,贺兰端烈也不避让,直直地迎了上去。不期然,北泽王看到了强烈的愤恨与痛楚。原来,此前是他刻意隐藏了情绪。他并不是真的在旁观。
“大王,流金自束月远嫁而来,虽不是您的女儿,但是看在她唤您一声‘父王的份上,您一定要为她作主啊!”原本就在抽噎的陈贵此时更是泣不成声,只见她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拉住北泽王的衣摆哀求不断,“她是烈儿的正妻,如今受到这样的羞辱,叫烈儿以后如何抬头见人啊!大王,您一定要还烈儿一个公道啊!”
北泽王扶住陈贵妃,唤了声长子:“烈儿……”
他仍然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请父王将此事交宗正寺审理,还儿臣一个公道。”
说话间,贺兰端烈也艰难地挪动身子,从轮椅上跌下去,跪在了地上。
看仇敌都在打苦情牌,不甘示弱的王后也跪了,“大王!你不要被这对奸诈的母子蒙蔽了啊!你最清楚显儿的,他不可能做这种丑事,一定都是素和流金那个小贱人使的手段啊!”
此时,“小贱人”素和流金就躺在内室,身体被疼痛折磨着,意识也悬在了崩溃的边缘。
“哥哥……”
“王妃,您要什么?”素伶听到她微弱的声音,立刻凑了上去,伏身倾听。
“哥哥……”
“是王爷吗?您要见王爷吗?奴婢去请他!”
素伶早就有点待不住了,她一点也不想躲在这里继续听皇家秘辛。有了素和流金这块挡箭牌,现在出去应该不至于撞枪口了。
推出而出,看到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主子,素伶第一反应也是跪下磕头,不敢让主子的头低过自己。
“启禀大王,王妃醒了,想见王爷。”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北泽王胸口堵得慌,也不想在留在这里了,于是对大儿子说:“烈儿,你先去看看她吧!”
“是。”
贺兰端烈还在地上,靠自己坐不回轮椅。素伶见状,立刻爬过去,给平王当了人形拐杖。
见北泽王还不决断,陈贵妃有些急了,大胆拉住他手,说:“大王!那太子的事……”
52.哥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