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站在潘富贵院门口的大槐树下缓了缓，俩王八羔子在葡萄架下摆了一张桌子，大鱼大肉的，正吃着饭。
这些天，老东西虽然没露面缩在王八壳里，但是他憋着劲儿让村里黑心肠子的长舌妇编排我跟嫂子。水仙嫂子嘴上没说啥，人却一天天瘦了下来。欠债还钱，不多不少，这笔债我就要他村东头的两间瓦房。
那地方位置好，周围杂货铺、卖菜的、肉摊子……啥的都有，租下来弄间小诊所指定红火。等以后名气打出去了，外头人来看病也好找……越想，我越觉得一定要拿下来。
只是，老东西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跟抠门。我上次砸了他的脑袋瓜子，他明着没找麻烦，背地里一直使着歪心眼子。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搞他的软肋——潘大炮。
别看潘富贵人前挺能装的，搁家里对儿子潘大炮就跟半个孙子一样，问个话都小心地看着对方的脸子。
“大炮，这次出去看，医生咋说的呀？”
“还能怎么说，就那样呗，反正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刚说了一句，潘大炮就不乐意了，“啪”的搁了手里的筷子，灌了口闷酒，“爸，我知道你怕潘家绝了后，做梦都想娶个婆娘，再生个带把的。可你别忘了我下面是咋废的，就是因为你，我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了！”
“爸没忘，大炮你别多想，这辈子爸就你一个娃。”
“说的可真好听，丑话我说在前面，你要是在外面偷偷有了，除非我死了，这辈子休想把他领回家！”
“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大炮，你听爸说，好好吃药，一定有机会能治好的！”潘富贵说着眼圈儿还红了。
潘大炮跟没看见一样，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着酒，“妈了个巴子，林大牛那狗东西发了疯跟你干仗，我为啥要跑出来，替你挨了那一脚……嗝，我听说，林大牛的弟弟林二牛回来了，是吗！”
“大炮，你想干啥？”
“我想干啥？哼，老子想报仇，林大牛跑了，这笔账活该林二牛来背，我要他跟我一样一辈子做不了男人！”
……
潘大炮越喝越大，攥着快见了底的酒瓶子，猛地踹了一脚桌子站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典着肥胖的肚子晃晃荡荡地朝大门口走。
瞅架势，这瘪犊子就是要去找我麻烦！
我再往大槐树后面闪了闪，倒不是怕这瘪犊子，他跟他老子一个熊样——怂！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真遇到事情立马就趴了，这会儿顶多是借着酒劲耍酒疯。
“爸，你别拉着我，我没喝醉，我要报仇，报仇……”
“大炮，听爸的话，回屋睡会儿觉，报仇的事爸来。爸答应你，一定把林二牛赶出桃花坳！”
……
我他娘的算明白，为什么当年大哥跑了，潘大炮三天两头地找我的茬儿，原来是他的命~根子被大哥踹坏了。哼，这都是报应！老东西小王八羔子坏事干了一箩筐，活该潘家要绝了后，活该！
潘大炮晃晃荡荡地走到院门口，我暗了暗眼神，瞥了眼他下面的那玩意儿。要不是为了小诊所，打死我也不愿意用透视眼看那东西。黑乎乎的，块头比我小了整整一倍，耷拉着脑袋瓜子，真是丢光了男人的脸……怪不得，看了这么多年的医生都没治好！
要是我能治好了这瘪犊子的毛病，小诊所说两句话就成了，而且我跟嫂子的流言蜚语也能消了……报仇的事得慢慢来，我得先在桃花坳立下来。
反正，到最后，这俩王八羔子一个都逃不了。
天渐渐黑了，我在外面晃了一下午，回家的时候，嫂子竟然才开始忙晚饭。
“二牛，你……回来啊？”水仙嫂子挑开大屋的门帘，看到我，小脸有些不自然地垂了垂。
“嗯，中午在春花婶子家没吃好，吃惯了嫂子做的味儿。嘻，嫂子今天晚上吃啥呀？”我怕嫂子还因为中午的事害臊，挠了把后脑勺憨憨地说道。
“家里没啥菜，也不知道菜摊子有没有收。”水仙嫂子嘴里嘀咕着，一只脚就迈出了门槛。
她的精神看着有些不大好，脸色发白，走几步就要顿一下。我看着她一双秀眉皱着都快打结的样子，赶紧拦住，“不用了，嫂子，随便吃点什么就成。”
“可……”
“拌点黄瓜喝粥就好了。”
说完，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哪壶不该提哪壶。水仙嫂子一听，登的就抬起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地盯着我。我被看得莫名地心虚，“那啥，嫂子，我去摘几根黄瓜。”
院门口的围墙上牵了一排的黄瓜藤，嫩绿嫩绿的，结了好多根。我故意装着挑挑拣拣的样子，左看一下，右看一下。这张破嘴真他娘的没个把门，一遇到水仙嫂子的事跟嗑了药一样，犯浑。
我压根儿不敢往回头瞄一眼，磨蹭了三四分钟，背后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嫂子指定还站在原来的地方。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十有八九正盯着我看……
第9章 帮帮嫂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