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囡端着梅汁回到饭桌旁,心里被“海藻”两个字搅得疙疙攘攘。她把它放在女儿的碗旁,自己却食欲大减,让一桌子菜变成了她沉思剪影后的一片抽象的红。
倩倩的老公有外遇了?魏强刚从美国回去结婚不久,怎么这么快就“沦陷”给“海藻”了?
查理见母亲望着这边失神,还以为是嫌自己吃得慢而不开心,就赶紧停止了同大金刚们如火如荼的“战斗”,狼吞虎咽地把碗里的饭划拉进嘴,然后说句“妈姆我ok了”,抓起游戏机便往外走。
雨囡一边喂着因吃得晚而开始打蔫的米雪儿,一边对噔噔噔上楼的儿子说:“查理,别再玩了!时间不早了,赶快洗澡上床,明天上午还要去中文学校呢。——对了,洗澡前能不能先替妈妈往安娣苏家打个电话,让安考陆今晚不要过来了。因为妈妈明天还要起早,去参加设计课的模拟考试,不能睡得太晚。”
查理长声长调地应了一声,用清脆的关门声结束了雨囡的“指令”。饭厅里没了游戏机的噪声,瞬间安静下来,让半通透的房间清楚地接收到了司徒慧在隔壁的谆谆教导:“倩倩,从前让你出国你不出,如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出来做什么?尤其是眼下,国外不好混,经济海啸一浪高一浪,被淹的人一波接一波。即便是你哥我这个水性超好的“海外游子”,现在也在这起伏不定的波涛中直呛水,打着‘狗刨。还有啊,前些日子跟几个国外的同学在skye上闲聊时,听一个移民到加拿大的同学说,加国那地方,还不如美国好混呢。尤其是你要去的那个魁北克省,虽然要求的移民分数低,容易进去,但它可是属漏斗的,路子越走越窄,塞在生存瓶颈的移民比比皆是。你说你,现在整天戴着大盖帽当警察耀武扬威的,可到了那里后却要咿咿呀呀地当三岁小孩,从头学法语,过语言关,一步一步地考证就业,你说你遭那个洋罪干嘛!”
墙上的电子钟开始奏乐报时,盖住了司徒慧的声音。米雪儿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阿拉伯数字,说妈咪难怪我这么困,都已经十点了,能不能现在就带我去睡觉……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司徒慧用责备的口吻质问道:“倩倩你怎么回事,非要‘海藻海藻地不离口呢?别总是疑神疑鬼的好不好?!——无缘无故地把自己变成个‘宋太太,你自虐狂呀你?!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嘛,魏强可是我大学时同宿舍里最老实的同学,平日里晚上关灯后大家摸黑拿女生开荤,他从来不作声,甘心情愿地做自由离子。要不然我们化学系里那么多男生,我为什么会单单把他介绍给你?!”
半小时后,当雨囡把两个孩子安顿睡了后,再下楼时,发现已打完电话的司徒慧正独坐在饭厅,若有所思地喝着闷酒。
见雨囡一个人进来,他便问孩子们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雨囡笑笑,说这晚饭都吃成宵夜了,他们再不吃完,恐怕就要睡在桌边了。司徒慧伸腕看看表,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嘛,一通电话唠叨个没完。这个倩倩啊,总是长不大,即便你告诉她出差刚回来,正在吃饭,她也不懂让你吃个消停饭,都是从小被父母惯的!你说老人在世时,她可以总把自己当成老丫头看,想耍就耍,想嗲就嗲,可如今父母都过世好几年了,她还是这个样子,说哭就哭,说闹就闹,真是让人头大!
“倩倩平日里很少给咱们打电话,突然这样,一定是遇到了难处。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听到她要移民加拿大,起因似乎在魏强身上?”雨囡坐下来,给司徒慧夹菜。
“放着舒坦路不走,非要在人生的十字街头打转,吃饱了撑的呗!——你说魏强两年前跟她结婚时,要她来美,她舍不得头上那顶大盖帽,怕出国后成为‘锅台转,非要人家回去,以海归表示对她的诚意。可这才几天的事,就突发奇想,要往加国移民?要说这移民的理由就更荒唐:常常深夜回家的魏强,一定是被‘海藻之类的女人给黏上了。你说那海藻的黏度怎么就那么大呀,非让你躲到加拿大去不可?”司徒慧一仰头干了杯中酒。<
球场与职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