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唐建宇,漫不经心地回道:“都是来工作,本来就没有区别。”白秘书一听眼睛里露出一丝慌乱,道:“太不像话了,费用没有到账你可以先垫一下,至少穿得像个被邀请的样子吧?”
话语间已经来到红色的宴会厅大门口,侍者刚把沉重的门推开一条缝,里面混着高雅音乐的嘈杂声就传了出来。石娇娇翘起嘴角,送了一个讽刺的微笑给白秘书,停下脚步扭头对身边拿着宾客大衣的服务员说:“一会儿衣柜的钥匙交给我就行。”然后看着白秘书说,“各位领导请进去吧,我先去放好你们的外套。”
张堃用舌头掏了掏越来越酸的牙根,立在门口竖起一只手,对接待人员说:“晚点入场。”说着往走廊的深处走了点,总经理和白秘书跟了上去。石娇娇却停在原处,垂眼看着两个工作人员,从大串钥匙里挑选一把马上要用的。唐建宇站在石娇娇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石娇娇感觉到他的视线,心里登时觉得很烦躁。
“石娇娇。”张堃在三步之外阴森森地开口,白秘书看到上司颜色变深的瞳孔,明白这是他极怒的前兆。看起来干什么都力不从心的总经理也嗅到一股危险,不禁看了看白秘书,用眼神敦促她,解决当前的情况,白秘书只能摇摇头,看向别处。她只求石娇娇能有点眼力劲儿,不要到处发挥她这种毫无价值的个性,眼下先乖乖听从张堃。
令人惊奇地是,石娇娇立刻答应了一声,小跑着来到张堃面前,垂着头低姿态地问:“您有什么指示吗,大老板?”张堃看着眼前这个,白衬衫烟套装,活脱脱银行大堂经理打扮的女人,因为盘起头发而露出后劲白腻的肤色。他气得恨不得捏住她纤细的脖子,捏到她窒息害怕,捏到她向自己求饶,才能平息怒火!张堃松开捏紧的拳头,冷眼瞟像白秘书,道:“你工作做得很不错。”说完径直朝宴会厅走去。
石娇娇挺直脊背,在宴会厅的大门合上之前,对还立在原地的唐建宇说:“您也赶紧进去吧。”唐建宇艰难地张开嘴,可石娇娇还没等他发出声来,扭头就跟着服务员走了。唐建宇从鼻子里呼出粗气,抿了抿嘴唇。“建宇,愣着干嘛,老师应该等着我们了。”张堃回头平淡地说,唐建宇收回视线,抬脚走向张堃。
这是石娇娇在电视里才看过的场景,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有乐队奏着节奏舒缓的古典音乐,独特的艺术品和植物花朵相得益彰,装点在适当的位置。精美的餐点用超出食物本身价值的设计方式,被费尽心思地堆叠在高档的餐具里。训练有素的侍者捧着装满酒水的水晶酒杯,在各处行走自如。或许为一个露背美人提供一杯冒着气泡的美酒时,他还能收获一个礼貌的笑容……石娇娇倚在大厅之外的柱子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锦衣华服的男女,凭各自喜好需求,丛丛簇簇自由分布,聊着与大厅之外的世界没任何关系的话题。到目前为止宴会有几次小,一次是b市市长露了面,让秘书简单说了两句对工商界的溢美之词;还有一次就是某个知名女企业家,居然还多才多艺,为大家献上了发音不准但感情充沛的一曲香颂,临了还在指尖印上一个吻,毫不做作地仍向张堃和唐建宇并肩站着的方向,在全场女性里掀起不小的波动。
杜老提到的那位,他的老旧知,现在是本市高新科技引进项目的带头人,身负两个投资过亿的国家鼓励项目,讲起话来自然滔滔不绝,带着惯于和金钱打交道的飘然姿态,竟完全看不出是个科学家,到更像个商业大鳄了!
或许是学者在潜意识对学术的亲近,院士对在国内科学界有些名声的唐建宇颇另眼相看,很愿意跟他多说几句。而唐建宇本就尊师重道,性子又和顺,尽管已经察觉跟对方观念相悖,仍安静地听着。张堃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师弟,一边应付口沫横飞的“大演说家”,一边眼神飘忽四下寻找着什么。
张堃明白唐建宇在找什么,他自己也很想脱身,正好此时,有两三个人来给他敬酒,张堃趁机脱离了杜老旧知的谈话圈。应付完想要推销建筑原料的这伙人,男人将酒杯随手放在经过的托盘里,一只手抄进西裤口袋,独自一人往冷清的走廊走去。
风筝与瞳卷·三零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