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宗政镇静的看着夜墨,那天她的话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今日那张脸上布满了许多看不出的情绪,没有喜悦,没有决绝,更没有伤心。遮上红帕,她红袍翻飞,已转身向府门行去,徒留一地震惊。
若说夜墨无情不孝也不一定,国公府待她如何,相信大家也都有耳闻,她的态度完全取决于他们的态度。十几年不闻不问,当做没这个女儿,那以后也如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继续当作没夜墨这个女儿。他们也没有吃亏,反正她在国公府是多余的存在,现在就将她彻底的多余掉,还省了死后的葬礼金钱。
一路上吹吹打打,坐在大红花轿里,外面最近的声音可以听得个大概。十五出嫁,说实话就算我再怎么无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十五岁本是大好的青春,在校园里欢声笑语,与朋友天南地北的乱谈一气。我没有童年,没有少女时期该有的一切,任务曾经是我唯一行动,恋爱这个字眼遥不可及。现在我居然坐着花轿,将与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成婚,生活。无关乎爱情的这场婚姻,我渴望的平凡生活是否会继续下去呢?我有些后悔答应了这场联姻,为了离开千寻家,摆脱那个身份,这样的决定貌似有些草率了。
神游中花轿的帘子被人踢开,明显的感觉到一阵脚风袭了,对方应该是有武术功底的人,这强劲的力量中夹杂着一丝丝的不爽与愤怒,要不是知道待在那里无法接触外界,我还以为自己得罪了这个人呢。
有人递过来红绸,接过握在手中,就感觉有人拉着另一端,那个即将成为我夫君的人,拉着红绸的另一端。因为王爷目盲所以我们双方都有人扶着,刚上完台阶有人在我身上撒了些水,还好没人过多的关注我的存在,否则就会发现,那些水未使我身上的红袍湿上一星半点。然后过火盘,就直接被引进了大厅。
站定,就听到主婚人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我以前看到电视拜堂是不需要下跪的,这个国家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除非是皇上和皇后大婚不需要下跪,其他人无论你身份如何尊贵都必须下跪。这一点让我很困扰,从不下跪突然让我下跪有些难了,这点我在院子里练了很久,才强迫自己跪下去,所以在拜千寻宗政的时候自然了许多。一膝盖跪下去不要犹豫,越犹豫就越是做不来,我能想象若没有垫子,我这一跪发出的声音会和上次一样响,起来的时候我的左手边伸过来一只手,让我搭着,向这种时候别人是不能扶的,我并非娇弱的小姐,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但他手伸了过来我自然不好拂了别人的好意,便把手放了上去。
伸过来的手很白却意外的有力,骨节分明一瞧便知他是习武之人,由此可以想踢骄帘的应该就是他本人。
“二拜高堂。”转身,跪拜,起身,一气呵成。
“夫妻对拜。”
听言,红绸的那端颤抖了一下,许久不见有动静,似乎没有下定决心一般。于是我站着没动。宾客们尴尬而同情的神情我看不到,但我想应该是这两种表情。尴尬是因为这样有点拂国公爷的意,而大家也不知该站哪边,同情则是对夜墨的,在大婚之日,新郎拜堂居然犹豫了。或许这个时候我也该同情一下自己,像所有的小姐们一样,低低的抽泣来博取别人的怜惜。我只能说,我或许就是很难被人怜惜的那种类型,因为我实在做不来,所以我认了,所以我等待,等他想通继续拜堂,或者是丢下红绸,脱掉喜袍却追寻他想要的。
“咳咳。”老王爷的声音传来,提醒着犹豫的人,这是圣旨不得违抗。
红绸那端动了,我也跟着动了,前面的停顿好似没发生,宾客又开始热闹了起来。我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没有感情的波动,宾客中有人小声的议论我在国公府的行为,那刻如同骄傲的孔雀,这刻如同傻子的乌鸦。如果我没有被红帕遮住视线,我就可以看到那抹苍白的脸色,这样或许就可以改变很多的事,可惜红帕遮住了一切喜悲和情感。我们始终没有得到一个退缩的理由,也因为这样我们的未来像蚕丝一样,紧紧的纠葛和牵拌在了一起。
理不清,剪不断;理不乱,情还乱。
出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