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地听着歹人仰天长啸而去,模糊地看着屠夫们在丹炉附近搜刮其他药丸……
那般的模糊,竟如梦里的太虚幻境一般。
此刻,无暇睁圆了大眼,似要从眼前云海那块幕布上将歹人的面容看清晰,却越发显得模糊、梦幻!若,真的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该多好!若是她从活过的那辈子,再回来时,是童年父亲尚在之时,又该是多好……
雨越来越不客气,沿着她手中的油纸伞落下,细细的水珠已漫布她的长发、脸颊、衣襟,寒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哆嗦:真冷。
无暇回过神来,长叹一声:那时她才五岁,师兄们总以为年幼的她并不记得当年之事,可是,那样的悲烈面前,记忆与年岁大小有何干系?更何况她曾经常梦见那样的场景。
这两个月来,十年前程、十年往事总历历在目,折磨得无暇精神异常,有时欢喜她能先而知之,可避免一些事故的发生;有时惊惧,害怕自己能力有限,改变不了师兄们的结局。
总是矛盾、纠结。
这场雨给了她一个契机,也给了她勇气,她不能再安然地隐于无名祠里,她要下了这华山去,趁着八月十五还未来。
又一日,雨势渐弱,蒙蒙细雨却也依然坚持到午后方歇。
无暇神色坚定,面色微霁,坐在长榻前,将手中针线放下,吩咐翠竹收拾行李,只待这两日地面干爽,便要下山去。
翠竹张了张嘴,几番想要劝慰,终究踟蹰着收拾起行李去,心中倒有些安稳了,以小姐的性子,就不该那样淡然地在这无名祠里呆得住。
无暇懒得打量她是何神色,只看着窗外望不尽的光辉和空旷的天际,没有何家大院的鸟语花香,十分单调。她到底不是真的喜欢这无名祠的,就算生命重来过一遍,这里给了她难得的安稳和宁静,她依然兴奋不起来。或许因为这里只有父亲的牌位,却没有真正的父亲存在吧!
“明日凌晨,叫醒我,看看日出去。”无暇呆看了许久,发现只剩下睡觉一事可做。
翠竹惊愕,看看天色,才末初而已,“小姐,这就睡了,不用晚膳吗?也太早了些……”
无暇侧过身去,背对着她,懒得说话。
翠竹再不敢出声,心中担忧,小姐近来一睡便难醒,有时噩梦,有时睡死了一般!莫非小姐心情不好?是不是关在这里被闷出病来了?
想至此,匆匆悄声退了出去,忙着去找刘管事,得给大公子传个信才行。
第二日凌晨,朝霞满天,日出格外美艳,太阳才爬出来小半边脸,便已将无名祠内照耀得通体发红。
才被唤醒的无暇,披头撒发出了院子看日出去。看着它露出的半个脸,又慢慢地往上爬,爬出完整的脸来。
天际似被新爬出来的太阳拉出一条星光大道,将人一点一点地带向光明,也让站在华山峰顶的无暇,能将刚刚还灰暗的山下世界看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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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十年云雾多恍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