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眼神突然一寒，冷冷道：“你敢再说一遍。”万万不能说的便是母亲，她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身上散发的寒冷气息迅速蔓延，莫彩衣不由地一怔。
六月立即感觉到她的怒意，哆哆嗦嗦地恳求着莫彩衣：“小姐，夫人规定的诗经还未抄完……”
“吃里扒外的东西！谁是你的主人，居然敢搬出娘来？还站那里干什么，快给我滚过来！”被六月一插嘴，莫彩衣立即气焰高涨。六月这才发现自己还一直站在她身旁，立即低头跑到莫彩衣身后。
莫彩衣怒瞪一眼六月，鄙视着望向她，竟没发觉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她：“你妈是下贱的女人，而你是野种。”
长发飘然，低垂着眼睑微微一颤，红润的嘴唇轻轻上扯。一眨眼的速度，只见一道淡红色的身影一闪，便听到“啪——”一声瓷罐破裂响，震动整座莫府。
她骑坐在莫彩衣身上，手不轻不重地掐着她的脖子。而莫彩衣被推倒在地，殃及身旁一盆娇艳的牡丹。
突如其来的攻击，令她惊慌失措，稚嫩的小脸蛋煞白，直直盯着眼前那双漆黑如冷月的眼睛。
长发垂下，摩挲着身下人的脸，黑白分明，格格不入。头上的木质梅花簪子正好迎着阳光，充盈梅花幽香。长发挡住阳光，同样带着孩童的脸蛋，是冷峻淡漠：“下贱？或许更适合你那高高在上的爹爹和明知丈夫过错一再容忍欺瞒的娘亲。如果我是下三滥的野种，你也一样。不同的是，你将下三滥推至最高的尊崇。而我一辈子都不会。”
“不准说爹娘的坏话！你这个坏人！”惊吓的人立即恼羞成怒，摊开的小手不断摸索，抓到东西就用力滑向她。
意识要躲开眼前的利器时，为时已晚。莫缓归小看了身下人的速度，记起默璞曾告诉过她，莫彩衣六岁便学花术。
没有刺痛，只是感觉脸上不停流着滚热腥味的血液，眼前顿时一片暗红，覆盖了她左眼的世界。
“小姐，流血了！血……”愣在原地的六月见着她脸上喷出的血液，喊出了今生最响的声音，然后鬼斧神拆般奔出大门。
一红一黑异色瞳孔的眼睛直直盯着身下的人，手中握着不知何时冒出的小刀，威胁道：“不是我不能杀你，而是不想。我要你记得，你们莫家所有人都欠我的。有朝一日，必定一同偿还。”
温热的血液落到莫彩衣的脸上，渗透蓝色的衣裙，瞪大双目，手中的瓷罐碎片落地，顿时大哭起来：“哇哇哇……”
那时，她十三岁，莫彩衣十岁。
莫彩衣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害怕而哭。
须臾，莫夫人便赶来，身后跟随着老生与婢女，见着她血肉模糊的脸，惊吓地颤抖了身体，跑向倒地大哭的莫彩衣经过她身旁时，开口道：“彩儿要是有个万一，就将你碎尸万段！”
“彩儿！哪里伤着了，快告诉娘？”莫夫人焦急万分，莫彩衣却只是一个劲地哭，莫夫人便动手仔细检查。
“出了何事？”莫顺威武的身体出现，进门入眼的便是她那张破败的脸，一道长长的口子从眉心直至左脸颊，鲜血还在溢出，不断地流进左眼，再流出，如血泪般滴落，渗
第八章陌上缓归（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