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来,哀家替你处置了这个懦弱鼠辈,再送你出宫去,放你自由。如何?”
紫萸仰面望着太后,目光柔和而坚定:“太后娘娘,他不是懦夫!奴婢也不需要他挡在身前。他是奴婢此生所爱,给了奴婢最大的恩宠与呵护。能与他短暂地相守是老天爷眷顾奴婢,奴婢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只希望他能安然无虞地活下去。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娘娘要处罚就请处罚奴婢一人吧。”
她这番话虽是对着太后说的,但却句句都撞在了公冶端的心头。他知道紫萸在努力维护他,可他哪能袖手旁观下去,哪能看着她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当即跨步上前欲扶紫萸起来。紫萸惊愕不已,意识到他要与自己一起承担罪责,慌忙扯住他的衣袖,冲他狠命摇了摇头。她心下无比感动,自己终究没有爱错人,可她不想让他死啊。
太后不料公冶端竟冲上前去护着紫萸,心中犹如烈火灼烧一般,紧紧咬着牙问道:“端卿这是做甚?莫非那个男人就是你?”
“不是的!不是!”紫萸叫道,一把推开了公冶端,“太后娘娘,公冶内侍只是同情奴婢,与奴婢并无瓜葛,请娘娘不要波及无辜。”
公冶端愣了片刻,隐忍得双目通红,他知道紫萸的良苦用心,想要保全他,可她若死了,他又怎能独活?
“太后娘娘!下臣有话要说……”公冶端扑通跪倒在地。
“公冶内侍,求你,不要牵扯进来!”紫萸珠泪盈眶看着公冶端道。
这一幕着实令太后刺眼,她冷笑一声,忖道:端卿,你想和她一起死,哀家偏不让你如愿!
“此事既然与公冶内侍无关,快来人将他拉开。”太后命令侍从道。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公冶端拖到了不远处。
太后斜乜着紫萸问道:“你是死也不肯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了吗?”
紫萸点点头,默然落下了眼泪。
“好啊!来人,赐鸩酒!”太后喊道。
公冶端惊得目瞪口呆,只觉周身都漆黑安静了,他仿佛看不见也听不到,瞬间失了言语。
虽然知道纸包不住火,但紫萸如何能预料,因为自己一时愧疚,前去太后跟前致谢,竟将自己和腹中骨肉一同推向了黄泉路。
毒酒是太后来之前便叫人备好的,不容紫萸迟疑,两名侍卫一人钳制着她,一人捏住她的下巴将整杯酒全数灌了下去。倒地之后,她望了公冶端最后一眼,满含着歉意,缓缓阖上双目,两行血色热泪顺着眼角滑落。很快,嘴角边、裙袄上都渗出了片片殷红。她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念:或许自己命该如此吧,只要端郎好好活着,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能瞑目的。
太后见紫萸气已绝,哼笑一声,甚感解恨,吩咐道:“杜内侍,找人将尸首埋了,把这里清理干净,所有物件都扔了,不要留下这贱婢的一丝一线!”
“唯。”杜内侍垂首领命。
太后经过公冶端身旁,温柔地问道:“端卿从未见过此等场面,吓坏了吧?快随哀家回去歇息一下。”
公冶端此刻对太后是深恶痛绝,如若可以,他恨不得将其一刀毙命!但他双手被缚,动弹不得,心底痛恨自己无用,怎么连与紫萸共赴黄泉都做不到?极力抑制着心头的怒火,他冷冷道:“下臣深感不适,可否容臣先回偏殿?”
“诺。”太后微笑着应道,“端卿回去好好休息,压压惊。”随后款步出了侍女房,心里得意地想着:公冶啊,你喜欢她又怎样?还不是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面前?不仅如此,哀家还要你一如既往地侍寝,你越喜欢她,哀家便让你越难受,呵,你又能如之奈何?
公冶端形同躯壳般往偏殿走着,眼前一遍遍浮现着紫萸中毒身亡那一幕。他的紫萸没了!他的妻子孩子都没了!原本他已暗中联络好宫外的人,只待出了宫便假装成途中遭遇劫匪,落水而亡,再去找着紫萸,一同去那所属于他们的宅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可这些瞬间都化为了泡影,他还没来得及抓住。都是太后那个毒妇!是她害死了他的妻儿,那般惨状,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啊——无声地张口呐喊着,公冶端涕泪交融,紧紧捂着胸口,心里锥刺灼烧般地痛,痛得无法自已。他不能就此罢休,那毒妇害得他此生至爱的女人一尸两命,他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复仇之火在他心底燃起,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紫萸已逝,她至死也没供出自己,现在万不能再冲动鲁莽,否则便辜负了紫萸的良苦用心。如今得想想如何报仇!
苦思冥想了一会,忽然,他双眸熠熠,心中有了计策。
一七四 痛失所爱思复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