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头微微皱着,似有说不完愁绪,让方之敬看来心痛、内疚。婉儿终我是负了你,如今能再见你,今生无怨了。如若那年河道巡抚贪污之案荣府深受牵连发配邕州,你又怎会入宫为婢?我糊涂的爹娘又怎会逼我离开了你?如今再见,你竟躺在这龙榻之上深受天子牵念。一别六年,我寝食难安过的如行尸走肉一般,打听的你并未发配邕州而是以罪官之后充宫为奴,才然的一丝希望,舍了本性一心求权贵,只为能在这深宫之中寻见你。哪料得,那一别竟是前生今世了。婉儿,你教我情何以堪啊。
女医官见方之敬面色憔悴,只当他是劳累伤神,也未敢言。又取了白药要为荣婉上药,示意方之敬避一避。方之敬回过神才离了内殿。贵海追上来问说:“方大人,荣婉可伤得厉害?”方之敬回身拜了拜,道:“怕是伤及筋骨,须好生养着,想来无事。”贵海闻言暗呼了口气,才笑言:“方大人乃是太医院新秀,极得院士张大人称赞。得方大人妙手,无事就好,无事就好。且随杂家复命去。”方之敬又跟贵海去了御书房,就要进门,方之敬才忍不住问了句:“贵总管,下官看那女官面善岁小,竟是何人下如此毒手?”贵海闻言才停了脚步,照规矩方之敬只管治病医人,话是不能多问的。贵海冷笑了声,回道:“荣婉是杂家的人,这帐是有杂家替她算。方大人劳累,这边请。”贵海不愿多说,又请方之敬进殿。方之敬不好再问,先贵海一步进了御书房。
方之敬行了君臣之礼,皇帝才走下御案,忙问道:“方之敬,朕问你,荣婉的伤如何?”方之敬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是悔?是恨?涌上心头生生剜出一道伤,啧啧沁血。稳稳摇摇欲坠的身形,也未敢马虎,回道:“医者观脉象,以脉象沈涩或伏不见,同时局部痛甚者者为重症。病人脉象短促,可断有内伤。”皇帝心低猛然一沉,又道:“朕要你医好她,但管缺什么,只管说出来就是。”方之敬凝望着皇帝,忽然跪地道:“臣缺一味药引,得这药引说难甚难,说易举手可得。”他到底要瞧瞧皇帝可是真心对待婉儿,若如异然,他愿拼了性命也要带婉儿离开。皇帝忙又回道:“竟有这样的事,你且说来是什么?”方之敬回说:“是龙血。”贵海也是大惊,忙看向皇帝。皇帝愣了愣,回身便把茶盅里的茶水倒了,抽出墙上宝剑迎手一握,霎时血流如注。方之敬却是看呆了,他当年若能如皇帝一般决绝执着,肯反驳抗议父母,或带着她远走天涯,或许荣婉该是他宠爱的妻啊。贵海竟也看愣了。只听皇帝忍痛道:“贵海,你想让朕的血白流啊,快拿茶盅接着。”贵海闻言忙用茶盅去接顺剑身而下的龙血,双手颤栗不止,心里对皇帝却是万分佩服。
方之敬径直回了太医院,他需要静一静,太多时候是一个人苦笑,笑自己的懦弱。想了许久仍觉得欣慰,自己终是能见她了。荣婉的汤药他始终坚持亲力亲为,他能做的,该做的,或许也只此了。
有妃省亲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