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将身边人细辨了一回，愈发糊涂了。正自懊恼，才有敬事房太监奉了各宫妃嫔绿头牌，请皇帝示下。今夜留宿哪宫，再回禀侍寝的主子好预备着。而其他妃嫔才敢卸了浓妆翠翘，各自关门歇息了。监宫一去无人语，独自含颦咏绿衣。心情失落自是不必言说。
皇帝年少后宫并不殷实，几位名分高的妃嫔。具是太皇太后所选。如皇后，自然是太皇太后族人。皇帝也以为皇后出自太皇太后一族是理所当然。毕竟大周国的后位如出一辙的都是赵姓女子。赵氏却也风光了百年，家族大势也应了那句话，合久必分、分久不合。富不出三代，更何况是以女子为筹码。男子不得重视，无外乎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纨绔子弟。到了如今，赵氏女子才德兼备者寥寥无几，太皇太后也只挑中了庶出的赵佩柔，又果然不得宠。悫妃安如意为左相安敏之女，正二品妃位，居永和宫。再者便是让太皇太后大为头痛的禧嫔耿若云，个性泼辣大胆，偏又能歌善舞，口尖嘴甜。一点也无宫中女子柔弱贤惠怕惹是生非的情形。倒是正和皇帝年少贪玩的脾气，又无甚家世背景。便是诚心相待了。虽身怀皇嗣，却念及出身微寒，只晋正五品嫔位。
皇帝正要挥手退去，却又偏瞧见了悫妃名姓。忙又变了主意，道：“着悫妃侍寝。”敬事房太监忙诺诺应了，缓缓退步至殿门外，方才转身传旨去了。
却说荣婉得了空，便想抽身回去坤宁宫，这才悄身退出。方刚出了乾清宫，绕过环廊。只见迎面来人，绾如意髻头戴赤金飞天步摇，明眉皓齿，眼波灵动。身着雪狐长披、隐露出锦红色蹙金锦衣，腹部高高隆起。左右侍女或抬臂迎抚、或恭谨随侍。荣婉只道是禧嫔无疑，忙小心叩首退与一旁。
禧嫔走近了，才见这避退廊下的宫女。虽后宫之中不乏貌美如花者，却隐约觉得这青衣宫女竟有倾城之姿，难免不安。到又不知是哪个宫里的。便朝荣婉道：“本嫔问你，你是哪个宫里的？”
因禧嫔只为五品嫔位，荣婉却也是御前女官，照理便是不用下跪的。例如坤宁宫的掌事姑姑桂如是有权升降贵妃以下妃嫔位分的。素知禧嫔持宠而娇，因不想惹了麻烦，荣婉只好又上前，屈膝拜了拜。道：“奴婢荣婉，乾清宫御前当差。见过禧嫔小主。”
禧嫔果然是一惊。也难怪，这儿离乾清宫是最近的。心里倒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她狐媚了皇上可如何是好，自己使了浑身解数才留了圣意不改，丹寇长指又轻轻覆上腹部，唇角挂了一丝冷笑，本嫔怀的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若我一举得男，便是太子位无疑了。何与你小丫头计较？自是莫让本嫔知你有妄心，便是留你不得了。忽面色一改，又笑说：“即在御前当差，也是福分。尽心侍候皇上才是。本嫔腹中皇儿调皮的厉害，怕是想早日见见他的父皇呢！”倒是骄傲无疑，更不待荣婉答话，便抬首昂胸的去了。
荣婉呆了一会，也是无趣。回望身后的乾清宫，依然巍峨耸立。不知为什么，自己竟也会关心朝政了。今日殿上的事，荣婉并未打算告诉太皇太后，一是怕太皇太后忧心。再者，皇上也必有自己的用意，只是做奴才的不曾领会罢了。
方到了坤宁宫，就见太皇太后披了斗篷，像是要出去。才跪地叩头道：“老祖宗万福。
困之楚歌4[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