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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芦荡幽会[1/2页]

芦湖恋 1369533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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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夏天秋天,这三季,有忙不完的农活。等着坡干场净,麦苗出齐,天气渐渐入了冬。牛马卸套,骡驴除轭,锄镰上墙;和上紧的发条,一样不停歇地转动着的勤劳的人们,突然一下住了下来,浑身象散了架似的,反而有些许的不适应。以前,每天早起劳作,有干不完的农活赶着,还觉不出累来。一个是想给家里添点进项,一个是尽快找点儿事情做,好让自己干惯了活的手脚,活动起来。于是,做买卖的,赶闲集的,说媒拉亲的人,就越发多了起来。
      村庄集镇以外的田野,庄家收割了,大树小杈上的叶子,也都落光了。黄融融的麦苗,也还没有将土地盖严,地脊纤陌,纵横八叉的,一眼望不到边。原先,掩映在树丛和庄稼里面的村庄,也在道路的两旁远近的罗列着。村庄和集镇的形成,探究起来,几乎和中国的历史,一样的长久。村庄的大小,人口来龙去脉,地理位置,在新旧的县志或是地方志上,大多都能查得到。村镇的兴衰,几乎都和改朝换代,大小战乱,疾病天灾等密切相关的。鲁北一带大小村庄人口的分布溯源,大多是明朝初年的几次大移民的后裔。而且,又大多和山西洪洞县老槐树有关系。不但地方志有记载,且各村宗族家谱上,也都有详细记叙。
      赵店乡的建立和兴衰,依湖而设,靠河傍路而建,自然随着湖、河、路的兴衰而起落。建国前后,这儿是连通东西路陆,南北黄河水运的枢纽,人员稠密,交通繁忙,是极其兴旺发达的。之后,张北路建了黄河大桥,南北路陆改道,只有一条省道过境,车马的很少停留。所以,小镇的繁忙不再,可也不是很稀落。大小七八个村子拱卫着,是这个,下辖三五十个村庄小镇的经济文化的中心。除了雨雪天,一年到头,每隔五天的集日,是方圆几十里的做买卖的人,都要赶得。
      今天,镇集上的人们,也是拥来挤去,挨肩摩踵的。
      王大力和王小力,还有红燕,还在老地方的十字街口的东墙跟下,守着扯起的绳索上,挂着的各色冬季服装在卖着。正宗的品牌的服装,在乡下的集镇上,很少看到。杂牌和质量较差的小作坊生产的衣服,可以说满集都是。其中有不少的衣服,买家去后,开线裂缝掉扣子,是常事。再一集去,给换回也不咋样,大多还需二次加工缝制。精挑细选,也能买到几件好衣裳!随着生活水平提高,人们的需求和眼光,也越来越高。优胜劣汰,这几年,农村大集上服装的质量和档次,也是在不断提高。
      芦芦照例去镇医院,到中药柜台,给爷爷抓了几副中药。之后,推着车子,由东向西,在人群中穿行着。
      “哥,这卖衣服的营生,现在是越来越不好干!已经开集多时,才卖出几件不值钱的衣服!我看,还是回家做咱们家的豆腐去!”王小力有些抱怨地说。
      “依我看哪,是你们两个还没有摸上,服装的大致流行趋势,没有提来农村姑娘小伙们喜欢的衣服!你们看,对面衣服摊子上的生意,不是挺红火的吗!”红燕指着对面多人围着的衣服摊子说。
      “那人想不干了,在减价处理!咱乡下人,见不得处理物品的!”王小力说。
      “哎,要是都减价,处理完了,卖衣服的少了,你们的衣服,就好卖啦!”红燕说着,看到了人群中推着车子的芦芦,就扬起手来喊道。“芦芦姐——,这儿!”
      王大力和王小力,听到红燕的喊声,也循声望去。
      “芦芦姐姐,你赶集来啦!”红燕过来,帮着芦芦打靠着自行车。
      “嗯。”芦芦冲着王小力和红燕笑了笑,把目光落在了王大力的脸上。
      “又给爷爷抓药去了。”王大力看到芦芦车子把上的提包里,又照例盛了几副草纸包好的中草药。
      芦芦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集中心的大街上,正有一家结婚的车队,在嚣闹喧天的锣鼓声中,从人群中,缓慢地驶了过来。约定俗成,娶亲的路线和时辰,是不能更改的。要不,结婚的车队,会绕路,或是躲过集上人正多的时候。
      集上做买做卖的人们,纷纷好奇的看着结婚的车队。指划议论着后面的平头卡车上,拉着的漂亮时兴的嫁妆。有真皮的黄色的单人多人沙发,有彩色的电视机和油光锃亮的聚酯家具;还有是一垛垛一两辈子,也铺盖不完的花花绿绿的被子。当然,更让人瞩目的是,车内的披红挂彩的新郎和新娘子。车是桑塔纳牌的小轿车,车头贴了红双喜字。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大集上,有多少个大人孩子,就有多少个大人孩子,都认识的苟家庄的苟二呆,在镇集上常常现身出丑。今天也不例外,在迎亲的车队后面,直愣愣地跟着;并且,手脚不停地无序而固执地舞弄着。看到人群中,有个中年人将半截烟卷儿,扔在人空子里,还冒着烟儿。忙抢过去,弯下腰麻利地拾了起来,塞到自己的嘴上含着,美滋滋地嘬吸了几口,叼在嘴上,就又朝前急切地追了去。
      一对新人坐着的小轿车,行至王大力他们面前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一身暗青色西服革履的新郎官,打开车门,下了车。伸手将车内一身红段子裤袄的新娘,从车上扶了下来;并伸手帮着新娘,将戴在眼上的墨镜,摘了下来。二人并排站在小车前,有人给他们拍了几张留念的照片,另外有人放了一挂长长的鞭炮后,又双双上车,往北去了。这是时下鲁北乡下,典型的婚礼的穿着形式。可以说,是土洋结合及现代与古典型的穿着方式。男的是一派和城市及国外结婚时的青年,一样的装束。而新娘则没有穿上流行的婚纱,拖地多褶纯白或是纯红色的,以求和新郎的西服相陪衬,而是穿着母亲及上辈们通行下来的红色的裤袄。有的,或是在别样颜色的裤袄的外面,再套上一身红色的上衣和裤子。
      人们在追赶新潮和时髦的同时,总是对过去的传统上认为好的东西,不忍放弃和留恋!就像人们行走的步伐,一步在前,一脚踏后。
      站在王大力身后的芦芦,羡慕地看着前面过去的迎亲车队,将里面的一对新人,幻想成了她和王大力。她的思绪,也仿佛追随着那娶亲的车队,走远了。
      车队行至王大力的家门前,停了下来。西装的王大力,将一身红衣新娘妆的她,从车上扶了下来。她幸福地回头,看了眼身后卡车上的漂亮的嫁妆。头顶上,即刻响起了长长的喜鞭。喜鞭炸响的纷乱的纸屑,在他们两个人的头顶上,飘散着飞舞着。前面的王小力,给他们照了几张合影后,在挤上来的村人们的簇拥下,向新房里走了去。
      镇集上,王小力和红燕,跟着结婚的车队,向前看去了。
      王大力回头看到,芦芦一脸的羡慕之色,看着往北而去的结婚的车队。伸手一把抓住了芦芦的手,动情地说:“芦芦,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拥有这一切的!”
      芦芦让迎亲的车队,带走了的思绪,让王大力的一句话,扯回到了现实之中来,满脸绯红而羞涩地抽回了手:“去你的!”
      这时,斜直着哇哇呀呀怪叫着的苟二呆,和一阵风一样,走到王大力和芦芦的面前,站了下来。冲着王大力和芦芦嘿嘿地傻笑着,不知道转过去绕过去,而却非要从王大力和芦芦中间,过去不可。王大力举起拳头,在苟二呆的面前,有力地晃了晃说:“二呆,我看你改一下名,叫直狗算啦!老斜直着走,不管前面是井还是墙!看看你的方向偏了,要是再往前走,就撞到墙上啦!”
      如果,按照因果报应的说法,经书上也说,恶人和鬼刹的身上,也有佛性,招惹了,也会招致不好的报应!王大力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面对苟二呆无意间开的玩笑和戏谑,会招致苟二呆日后的羞辱。苟二呆没有得逞,也还是因为,王大力在羞辱苟二呆的同时,也还出于善意地提醒他再往前走,就撞到墙上了!
      王大力让芦芦拽着,还是给苟二呆让开了。
      苟二呆真就朝着对面的墙,走了过去。没走几步,真就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脏兮兮的额头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大的血包。没有招致同情,反而引起周围人们的一阵哄笑。苟二呆却没有觉得自己的额头怎么疼的样子,只是抬起脚来,猛力地朝对面的砖墙上,踢了几脚。脚尖碰疼了,单腿着地的在地上转了好几圈,这次显然是知道疼了。之后,因为这一转,反而又找到了向前的方向。用手往前一指,直愣愣地往前去了。走下去不多远,到了一个烤地瓜的摊子前,顺手牵羊地从上面,抓了一块烤熟了的地瓜,就向前跑了去。也不走直道,也不怪叫了,哪儿有人空子,就朝哪儿钻。那中年男摊主,吆喝了几声,也就任他去了。还陪着笑上几声说:“你看,这二呆!哼,不是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
      有人就着和王大力说:“你可别看二狗(苟)那个劣瓜样,可是,却惹不起啊!他的哥哥大狗(苟)那可是咱们镇子上,建筑公司的一把手,大经理,钱和权势大得很呐!就是连乡长和书记,也都让他三分呢!”由于苟立光的姓氏与狗同音,加之弟兄二人的品质为人很差劲,背地里的人们,则叫他们为大狗和二狗。
      王大力听了那人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吱声。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苟立光,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呢!两个村子,只相隔十几里的路程,一个镇子上,过来过去的,今日不见明日见的;何况,苟立光的名气也太显赫了。苟立光还和王国子哥哥是朋友,经常有来往的,自己早就认识他苟立光了。只是见面彼此点个头而已,并没有说过话。至于那个苟二呆,更是方圆几十里的大人小孩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经常地打着花花绿绿的万国旗子,到各村各镇里溜来串去的。镇上这个大集,更是每集必赶了。阳历农历他都不懂,不会掐算不会打问,可是,五天之内,东西南北,哪儿有集日,他会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你说怪不怪啊?到集上人多凑热闹以外,拾个烟头,抓个水果吃的,还是小事。有时,不定走到哪个衣服摊子前,会抱起一堆衣服就跑。小件的物品,一口吃的就算了。可是,要是抱走了衣服,或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摊主为了顾及生意,撵不上苟二呆,就常常是找到镇里,苟立光上班的地方,跟苟二呆这个兄长,讨个说法。有的时候,苟立光找到苟二呆,将他抱走的东西,要过来,没有损坏的就还给人家;损坏了的,苟立光还得照价赔偿!听人说,这苟二呆得的是神经上的毛病,从一落生到长大就这个样,叫什么神经强迫症。大小医院,都没有办法治。能看的话,苟立光有的是钱,早就给他治好了。那样,不省得给他惹下一些麻烦!可不是吗,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强迫自己斜直着走。多暂见了他,都是溜溜的,像一阵风一样。
      这是有形的看得见的,精神病人的典型症状。在我们的生活之中,离我们的视线不远,都能看到这样情形的人。像哇呀怪叫,或不停地手舞足蹈,亦或沉默不语;还有的则赤身露体,不管男的还是女的,在广庭大众的面前,并无羞耻的感觉。他们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强迫自己去干某件事情的症状。一切健康正常的人的身上,无形的看不见的强迫自己,非要撞到南墙不倒地去干某件事情,又有多少啊!在现实生活之中,这种正常人的隐性“强迫症”,看上去,要比有精神病人的外在的强迫症,更可怕,造成的损失,给社会带来的危害,也更加巨大!小镇大集上的人们,往往是吃了早饭以后,上来得快,购得各自所需的物品后,走得也快。太阳刚刚攀升到头顶没多会儿,拥推不堪的情形,争抢地盘,叫卖叫买的声音,渐渐消退了。大街上,已是集散人稀了。
      芦芦帮着王大力他们三个人,将衣服摊子拾掇好,再帮着他们,把装了衣服的箱子,在他们的车子上封牢。
      “小力,红燕,你们两个人先走着!”王大力。
      “唉。大力哥,俺先走了。”红燕笑着说。
      “大力哥,芦芦姐姐,今回你们,该不是又去芦湖里逮泥鳅的!应该是泥鳅逮了!”王小力说着,冲着王大力和芦芦,神秘地笑了笑。知道二人多时不见,会有说不完的话,和红燕骑上车子,知趣地走了。
      之后,芦芦和王大力两个人,各自推了车子,向集外走了去。路上,散集的三三两两的人们,或骑车或赶着牛车,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偶尔会有一辆汽车,或是摩托车的,从他们身边驶过。
      王大力从包里掏出了一身,女式的坤装牛仔服,递给了芦芦:“芦芦,这种款式的女装牛仔服,姑娘们都挺喜欢的,都卖净了,这是我给你留下的一身!和我穿的这一身,是一个颜色的!”
      “不,我不能要!很贵的!”芦芦推拒着不要。
      “看你!我知道,爷爷长年有病,打针吃药的,花不少的钱,你从来不舍得,往身上买件时兴的衣服穿!等一会儿,到了芦湖那边,你到里面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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