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很自私,也狠心!可那些非我所愿……”扼不住胸口的凛冽剧痛,我颤抖着朝他倾泻出来,更是声泪俱下,“你说的对,只求我们从未相识……丫”
他被我喊懵了,眉眼愈发不忍,没了方才的恨意,反而心存愧疚地揽我入怀:“我话说重了,是我气昏了头,害你伤心成这样,看着心里也难受,我何必?”
不合时宜的柔情成了催泪毒药,它让我哭得更凶了。似曾相识的画面,竟又想起那日还是雪狐的我沉湎灭族之痛,他也是这样献出怀抱为我取暖,任我决堤的眼泪沾满他尊贵的襟怀。
“别哭了好吗?”他一手扶我靠在他胸膛,一手在我脸颊上,掌心用疼惜的微力为我拭去那些眼泪,“也许当你不哭的时候你就要走了,临别我再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出自你们西辰,我觉得很美,但愿你也能被打动。”
他不会哄我,只能借故事来帮我转移情绪了?那我就听听,也不求他讲个多美的故事来,不过千万别在这时候讲他那些冷死人不偿命的笑话!
“西辰麾下三十六神族,其中之一的月神族有位月合仙人,他在五辰神族可谓仙名远播,你身属西辰更应该早有耳闻?”此人于我是耳熟的,所以我微微怔愕,他当我默认,又继续讲道,“但大多数人只是听过他的名声,却未必了解他的事迹。他虽然能像所有神仙那样长生不死,却因为心性淡泊懒于修炼,得不到深厚的修为和法力,因此在月族的地位一直不高,只是负责为世世代代的月神传人看守灵木月合树,这一守就是上千万年。如今他算是整个月族寿岁最高的神仙,却要穷尽一生守护一棵树,很多人问他终日以树为伴可寂寞,他总是笑着回答:[不悟树中灵,焉知其中乐?]”
月合树……如此敏感的字眼,让我的眼泪也忘了落下。
“原来这千万年来他和月合树朝夕相处,彼此互沾仙气也生了默契,他渐渐参得月合树之灵,灵在他能受其指点,洞悉芸芸众生里哪些才是天造地设的璧人和佳偶。仙人用月合树落下的枯枝做成笔,每逢灵木诉以良缘,他就把这些配成对的名字一一记录在册,写成流传万世的姻缘谱。”这神族秘闻我知之甚少,不知不觉就陷入到他的故事里,“就是这样一个知足常乐的神仙,他没有至高修为,没有无边法力,然而他却精通别人所没有的一技之长,他是六界唯一能与月合树交流的人,所以他顺理成章掌管了世间的姻缘。后来他还收了几个徒弟,专门被他派遣到凡间,按照姻缘谱的指示于暗中指引有缘人相遇,情投意合,直到终成眷属。有了他们师徒乐此不疲地辗转仙尘牵红线,把撮合每对佳偶当成使命去圆满完成,而不至于姻缘错配,在上千万年的光景里成就佳话无数。有时民间敬奉月合仙人更甚于敬奉月神,这也正是原因所在。”
“月合仙人侍奉西辰月族,理应和仙界关系疏远,星君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在他怀里暗问,听声音才知自己平复了大半,已经不抽泣了。
“因为人间朝代更迭,每有新帝即位便会祭祀日月星神,主宰人间气候节令的日月二族必会应邀而至,自然也少不了掌管凡人命运的星族势力。我和玑墨也会带着二十八主星宿的诸位神明去惯例赴宴,就当是接受世人供奉。彼时月合仙人的席位恰好坐在我旁边,我们兴致都不错,就把酒言欢畅聊一宿。我主宿命他掌姻缘,各司其职却又都和苍生息息相关,怎么说也有点关系。他请我暂且放下自己在仙界的地位,用一个普通星神的眼光去思考,宿命与缘分孰轻孰重?我说宿命重于缘分,缘分却比宿命更难捉摸。所谓星随命定,再命由星生,如此往复即是一生轮回。人之一生错综纷繁,姻缘却只是其中一种牵绊,甚至可以说人的姻缘也是由命运来决定的,宿命当然重于缘分。但我主掌宿命数百年,生死、福祸、寿命长短,这些都可以从星辰命格里推算出来,唯独只有缘分,星辰也无从占卜。所以我才说,缘分比宿命更难捉摸。他听完我的回答只是笑,也许是觉得有道理。既然缘分这种事玄得连星辰都算不出来,那我就好奇请教
【上卷·忆昔尘缘】:情 炙(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