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一惊,往后躲却又无处可躲。
他抓了一把,又把手收回去,“死了常山一个,伤了你一个。”他轻笑一声,“这任务完成得漂亮得很。”猛吸一口,将烟蒂从窗口丢了出去,带点恶狠狠的意味。
“我,我已经好了。”当时的愤懑此时已消失殆尽,“当时我们差点把你暴露了,那点谎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他们试试你也是应该的,所幸……”
他点点头,将汽车发动起来,“哟,城丰酒楼就在边上,买点糕点吧。”车子停在一边,他冒着雨跑了出去,一会儿又拿回几个油纸袋子回到车上,右手伸进一个袋子里拿起一块递到她跟前,“蟹壳黄。”
她望着那小小椭圆的小烧饼,这场景似曾相识,又恍如隔世。抬头一瞬,正对上他的眼,心中被重重揉了一下。
他俯下身,却见她飞快地低下头,就着他手上的蟹壳黄咬下一口,便顺手接过了。
百分鲜香,千层酥脆。她脑中反反复复这句话,可心却砰砰直跳,刚刚一刹那,她觉得他好像要做什么。
“都说雪园的蟹壳黄是金陵头牌,但吃过城丰蟹壳黄的人都知道,谁高谁低。”他正了正色,见她细细地咀嚼,脸上已露出愉悦的神色,方才,方才他的速度太慢,可又太鲁莽。他心里乱乱的,也拿起一块叼着,靠在座椅上舒展着刚才紧绷的身子。
方才小艾的悲切慢慢又在车里蔓延,两人都只看着前方不讲话。
冷伊的脑中一遍遍过着那短短十分钟不到的场景——他嬉笑着从岗哨亭里出来,戏谑着给她们解围,听着自己几十下短促的心跳后,她们已经上了车,而他却伏在雪地上再也不能起来。
“我们都已经不记得他了,小艾姐肯定这样觉得。”冷伊很惭愧。
他摇摇头,“常山跟着我已经十几年了。”轻轻一笑,“其实一开始是我跟着他,后来他才跟着我,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他认识小艾都久,我不可能忘了他。”他低头看看她,“小艾是通情达理的人,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过段日子她能缓过神来,时间再久,她都会缓过来的。”汽车又发动起来,朝着程家大宅开去。“你有空也去看看她去。”
冷伊点点头,心里反复玩味着“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这也是这么多天来,他时时对自己说的话,于是就肆无忌惮地想冷伊,只是她好像有些迟钝,什么都不懂,让他烦躁。“你惹了唐小姐?”他换了个话题,问得饶有兴致。
冷伊不自觉地撅了撅嘴,从第一次和她吃饭帮何小姐解了围开始,往后见着她时就没看着她的好脸色——当然了,第一次见面时,她和吴小姐一开始也没对自己友善过,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前后变脸的情况,“可能是,蒋芙雪失口说了我试过她的衣裳,给你惊喜的那身衣裳。”突然不痛快起唐小姐,也想让她好看,便把“给你惊喜”咬得特别重。
“什么衣裳啊?”他双肩一耸,“她的衣裳,自己穿着高兴得了,我有什么好惊喜的。”
话虽是这么说,冷伊从他脸上不经意的笑看得出来,他不过是装作听不懂而已。“就今天穿的呗,你夸她了没有?”唐小姐弯身敲开车窗玻璃时,冷伊就看着了,当时心里就想着糟蹋了那上千大洋的衣裳,还没自己穿得好看。
“嗬,就那身?”程昊霖显然吃了一惊,“我夸她很耀眼了。”
原先就不肯进屋,他这么一说,难怪后来在外头拖拉了好久。冷伊心里倒是很畅快的。
想起那天为唐小姐贺生日,冷伊非说不去吧,还偏偏被程虹雨和蒋芙雪硬拉着。那礼物送出去就罢了,蒋芙雪还非要多嘴,说冷伊替她试过了,非常好看,调子起得那么高,让唐小姐的期待也很高。可等她兴冲冲到楼上换好一身走下来时,众人却都是敷衍——毕竟她穿真不怎么好看。唐小姐又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自然是把怨气都积在冷伊身上,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冷伊也不是个能忍的人,为蒋芙雪伴奏完就找了个借口提前走了。
想想唐小姐着实可恨,可她被程昊霖这样对待,也是可怜,“你们不是?”还是没有指明,冷伊心里突然砰砰直跳,“你这么,总也不站在她那边可不好,我都看不下去了,况且不是个文明的绅士该有的风范。”说完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这么正直干什么。
他斜了她一眼,“我们怎么?你哪里听来的瞎话?”她一直和自己有距离,之前一直误会自己是她姐夫?这会倒像吃醋了,心里漫过一点儿小小的得意。
冷伊指的是他们的婚事,可被他这么一反问,反倒又想起蒋芙雪说的另一件事情上去,那件顶顶私密的事情,一时面红耳赤,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却被他盯住了。“你,你,你们,你自己心里清楚。”她忙转头看窗户外面。
“我们俩的传言可多了,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桩。”她怎么突然红了脸,他看在眼里觉得很有意思,心里热热的。
120.醋意四起(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