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活儿,什么是东厂?就是太监!我让他还有儿子!哼。”
于鸿握紧了拳,要转身争口气去,被冷伊死死拉住,他俩对他们来说,就是以卵击石。
虽已毫无心思去吃这一顿羊肉泡馍,却不得不装得镇定自若地走向另一个角落的桌子,招呼小二点了菜,心中虽充塞狐疑,此刻两人却只能相顾无言,知道这四周大概都有他们的耳目,而且他们俩蹩脚的谎言,也不知道蒙了他们几分,当下自然不能谈论这事儿,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远处,程昊霖举杯向那年长的男子敬酒,年轻的放肆大笑,一齐碰杯。年长的举杯一饮而尽,眼神却突然一转,瞟向角落里的于鸿和冷伊,吓得她低下头,细数碗里头飘着的葱花。
程昊霖来这里的几个月里,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吃力。
看着她走上楼梯时,他险些愣住,急忙转过了头,他觉得自己在咸阳城待得太压抑太累了,才出现这样的幻觉。
那声“程老师”不啻惊雷一道,这个于书记长的儿子,果真同他不对付,这一声能送他的命。
于鸿是真的,冷伊也是真的,眼见着就要暴露,他反倒坦然地抬头看看她,在那短短的几秒钟之内,也把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一个冬天过得,把她捂得分外白皙。
她果然是聪明的,比于书记长的宝贝儿子不知道聪明几百倍,只是那挽着胳膊的手,落在他眼里怎么看都觉着别扭。
他乐得看这丫头表演,内心有种杂耍的人踩在刀尖上过火海的惊心动魄,却又快意无比。
坐在他面前的人同他朝夕相处,一老一少,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的老辣狡猾。
她的那点小把戏,骗过他们了吗?他心里很迟疑,他是个身经百炼的人,他们又何尝不是,他举起酒杯,想透过老奸巨猾的眼睛看透他们的心,却迷雾一片。然而,他看到狠毒的眼光落在她身上,他的心被一刺,她为什么要来这儿,大战前的咸阳城?
气息难得不再平稳,索性又猛灌几杯酒,一副喝高了的样子,眼中模糊一片,看着他俩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上走下去,心想,快走,快走,离这儿越远越好。他身不由己,帮不了她,此刻只能寄希望于于书记长儿子的光环了。要打仗不假,但高层只要投降了就不杀,于书记长的家人,这样高的权势,走到哪儿都是免死金牌,没人敢动于鸿,她和他在一起,程昊霖心里是千个万个的不愿意,可却是当下最安全的方法。
于鸿拉着冷伊,在回去的路上越走越快。
“你怕吗?”冷伊轻轻地问。
“不,不怕。”于鸿勉强壮着胆子,声音都在颤,“就凭我姓于,他们就不敢动我,你一直跟着我,保准没事。”
“嗯。”冷伊也稍稍放下心,却又想到还坐在酒楼里的程昊霖。
走到门楼下的阴影里,冷伊拉了拉于鸿,“我们,回去,要不——”她迟疑着,“要不,不要和人说起,程老师吧。”
“这——”于鸿迟疑了
“你觉得,他像坏人吗?”冷伊见他有不同意的意思,连忙追问。
“那肯定不像。”于鸿咬了咬嘴唇,态度仍然不明朗。
“既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又不像个坏人,这事就当我们没发现过,反正我们如果不去吃饭,怎么也遇不上他,就别对任何人说了,怎么样?”
于鸿歪着头,痛下决心似的,“嗐,他人真不坏,大概是在办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就这样吧,不说!”
虽是说定了,回到房间,看到小艾姐那双杏眼,此刻虽然温婉可人的笑着,可冷伊深知瞪起人来非常严厉,不由心虚。冷伊害怕别人同她严厉,因为但凡这样,都是因为她有什么没能做好,叫人失望了。娘很少这样,但一旦对她严厉起来,对她自尊心的打击极大。
躺在床上,看着地面漏进来的月光,冷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程昊霖是南北联合军的陆军少将,对外宣称回盛锦城驻守,在此时此刻,西北将反的关头,他换个身份出现在咸阳城,同几个有军阀嫌疑的人会面,暂且不谈他究竟是哪边的,这样蹊跷的事情,真的要帮他瞒着吗?
身边躺着的就是军统的人,程昊霖是军官,也是小艾姐他们调查的对象,这要是调查起来,就是天大的事情了,甚至能扯上打仗胜败、国家危亡的大事。冷伊盯着小艾姐紧闭的双眼,也咬咬牙,闭上了眼,谁让他帮她进了对外事务部,这也是天大的事情,就为了还他这个人情,就信他一回,无论他干了些什么,都帮他盖住,只字不同别人提,谁让王依爱过他呢!一想到这一层,她的眼睛又睁开了,莫名地难受。
87.隐姓埋名(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