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可不一样,他父亲是辽东军队里头的大将,叫什么左”她拧着眉,“左左”了几声,硬是记不起那名字,只道,“什么巡防营营长,名震关外。”
咬了咬唇,冷伊想着自己双胞胎姐姐这个交际花,牵扯的人品阶都如此不凡,可是,在众人眼里,她就是个……心里一阵惨然。
那他父亲现在是什么军衔?”冷伊好奇地问,他都是将了,他爹还能高到什么地方去?
谁知她两手一摊,“前几年同北伐军交战的时候给炸死了。”
张大了嘴,凡人皆有一死的悲怆涌上心头。
“军阀同现在的南北联合会不同,还掺杂些旧时的气息,子承父业,加上也打了几年仗,他父亲本就有心扶持他,这下名正言顺。”
冷伊点点头,又“丝丝”两口气,“他在金陵城做什么?”
她面上有些勉强,但仍是信手拈来般轻松地说道,“辽东战事平息后两边总有些交流,他就来了嘛。”
虽这个解释很不到位,却也讲明了来龙去脉。
见得她眼中跳出些许星芒,想到她曾说过,全家对她最大的希冀就是,借着中央大学女学生的身份找个好夫婿,不禁打趣道,“他还没结婚吧?”
她也知晓冷伊话里的意思,“哎哟”嗔怪一声,“未婚妻就在他面前坐着呢。”
冷伊心彻底沉了下去,用姐姐这尴尬的身份咸鱼翻身是难了。
“不过呀——”她特意压低声音,“未婚妻这叫法只是打趣的,据说也没什么婚约。”
如同垂死之人又抓到根救命稻草,冷伊来了劲头,扁扁嘴,“是不是‘未婚妻放出风去的,这么好一个夫婿,定先昭告天下,防着别人抢去才是。”心里暗暗骂自己,为了和博容的事情,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这样一个傲慢的浪荡子,也能违心地夸到天上去。
服务员端着托盘来,蒋芙雪刚想开口,急忙停下。
她俩默默观望,他将咖啡杯摆在两人跟前,一块嵌着核桃的布朗尼蛋糕摆在冷伊前面,另一块樱桃派给了蒋芙雪,这咖啡馆的服务员还需要费点脑子,桌上哪位客人点的什么都得记牢。
“恩。”她拖长了音,故作神秘地摇头。
原本指望他还留恋于双胞胎姐姐石榴裙下的想法也落了空。
“他放出风声去的?”冷伊张大嘴,这可比傲慢浪荡子更不堪,“他告诉别人有婚约的?”
蒋芙雪很老成地耸耸肩,“这就众说纷纭了。不过,那莎莉小姐,是有英格兰血统的,她现在就住在颐和路的使馆区,她父亲曾经是马六甲……”她又迟疑起来,“马六甲那一块哪个地方的副总督。”
哪个地方不重要,副总督的职位足够响亮,“咣”一下将冷伊耳边震得嗡嗡响。
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用细听,也知道为什么了,这是个傲慢的浪荡子不错,只是他对权势的追逐热情也高得很。南北联合会刚刚成立,各国势力角逐,争抢着与里头的要员结成互惠互利的联盟,而联合会里所有的人都在找寻攀附强大力量出路,这时候英格兰使节的千金,当然是个不错的追求对象,更别提是这样一个美人。
冷伊又朝斜后方偷偷瞟一眼,果然,初见就觉得她气质非凡,这样一说,看出她的眼睛颜色也同她们不大相同,棕灰色。东方美人细窄的肩膀在她身上又被西方的血统加工得极其平直,无故便生出端庄。
“真可惜,你父亲又少了一个好女婿人选。”冷伊回头又打趣将芙雪。
“冷伊,我告诉你新闻,你拿我取笑,顶没意思!”她的声音提了几分,不巧似是被那一桌听见,余光瞥见他望了望这一桌,冷伊心里“砰砰”直跳,别让她下不来台才好。
“他有弟弟吗?”冷伊压低声音“嗤嗤”笑了。
“你!”她装作生气,却不真的气恼,“倒还真有一个,被一个高等娼妓缠住了。”她极不屑地“哼”一声,她果然也是做过这等美梦的。
蓦地,想起那日在上海的祥云服装公司,她搭着的那个男子,同这个将官眉眼里那么相似,莫不是……那这高等娼妓,说的就是她了……不会的,若真是缠住他弟弟的风尘女子,他自己又何必要杀要剐的,更没有必要同她在这里喝咖啡谈天了。
蒋芙雪还在兴高采烈地描述她姨妈家的表哥,曾描述过的那个在静海名噪一时的交际花,忽然见她将垂下的长发迅速拂到耳后,嘴角一提,一个温婉恬静的笑便挤出来了。她瞪大的双眼,望向冷伊身后,使得冷伊觉得后脊梁阴风飕飕。
19.薄幸锦衣郎(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