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冰伏在他的怀中,嘴角露出笑,“代王,这一生我再无遗憾,我做了我最快乐的事情,也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情!”
刘义低头在她的发上轻轻印下一吻,伸手搂紧了她的背,“我一直都想问你,你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最想做的事情又是什么?”
何雪冰的眉头也溢出笑意,“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嫁了一个好夫婿,生了一个好女儿。鴀璨璩晓最想做的事,就是像现在这样,我们能像寻常夫妻一样生活,自由自在地看蓝天、白云,看云卷云舒。或者我们什么都不看,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
刘义搂紧了何雪冰再不说话,二人静静地看着窗外,雪越下越大,天地间苍茫一片,除了漫天大雪,再无其它。时间也仿佛被那彻骨的严寒所冻结,两人相依相靠,静拥着他们的执手相牵、地老天荒,是一瞬,却是一世。
风呼啦啦地从碧纱窗内吹了进来,卷起了案头的画卷,一树一树梅花在凌厉的风中起舞翻飞,身姿高洁,姿态娴雅珉。
刘义的心头微微泛痛,他以为,他们一直能握着彼此的手,看天上云卷云舒,赏地上的花开花落,直到白发苍苍。可是他拼了全力要保护她,终究没有做到,她伤前没做到未雨绸缪;她中毒后未能救她。他已让维单溅如尘土,生不如死,可是他却说,他没有杀他的雪儿。他派出一拨又一拨的人去寻找解毒良方,可是答案都是一样,此毒平生未见。是谁这么心狠,要置雪儿死地?
怀中的人似乎好久没有动了,刘义心头一窒,抖抖地伸手探向她的鼻端,微弱的气息吹过她的手指,尽管微弱,却吹的他心头慌痛尽去。
雪儿现在越来越能睡了,一天时间里有三分之二都是在昏睡,他抱她到榻上,紧紧拥着她,静静等着天黑阄。
夜里,刘义似乎听到了什么,猛的惊醒,伸手摸向怀中之人,身体温暖。他长长出了一口气,闭眼躺下慢慢睡去。
夜太长,白日太短,刘义几乎寸步不离何雪冰身畔,帮她一起为女儿裁衣,缝衣,本不会使剪子、拿针的手,现在却越来越灵活。帮她一起作画,有时是画她,有时又是画他,她添眉,他描鼻。她图唇,他染衣。帮她一起梳发,现在他能很快地挽起她的一头乌发,而且样式新颖别致。
她已经弹不动琴了,以前是他听她弹,现在是换过来,他弹她听。琴声悠扬,琴韵婉转,她的眼中迷雾一片,是她让他承受了一次次生离死别,是她让他过早生了华发,她心痛地抬手扶上那已花白的鬓角,珠泪忍不住滴落。他却扭头朝她一笑,如春花绽放。她明白她的心痛、歉疚都是多余的。她释然,万般心痛,万般歉疚,转瞬间化作了青烟,随风流散。
这一日,何雪冰又在昏睡,刘义坐于她的榻边伸手取来了琴,弹起了她在太后寿辰时弹过的曲子。
十指轻轻弹拨,空山路远之音传彻小院,一眼清泉绕着青青竹林一路蔓延,叮叮咚咚地从一块卵石跳到另一块,倦了又钻出小桥,一路溅跳着,流进开阔地带,两三户人家,轻抛着向晚炊烟,有小童坐于牛背归来,牧笛声清越而悠长的传送。悄悄地放缓了脚步,带着这笛声,笼着这轻烟幽幽地流淌山麓,漫向空谷,梳洗着翠翠的草,艳艳的花,引得蝶儿舞动,鸟儿鸣叫,在空谷中一声声回荡。那满山、满谷的清凉宁静,竟使人有了潜山归去来的故园感。
一曲而终,余音袅袅久久回荡。
刘义神情怔怔的看向床榻上沉睡之人,他从小就习音律,技艺非凡,而且自认为很擅赏音律,可是他竟然从没有发现,原来她早已在琴音里暗藏了她的心。
起身走向她的身边,坐于她面前的绣榻上,伸手扶上她的发,墨黑的眼眸紧紧绞着那惨白的素颜,“雪儿,雪儿……”一声声低唤,到底含了怎样的情感,他也不知他心中到底涌动着的是什么,只觉得心中似有多种情绪在翻卷,让他的心口一阵气闷,在这一声声低唤中,似乎找到了出口。
突然,他猛地抱起何雪冰,向外高声喝问:“什么人?”
“刘兄别来无恙?”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入耳中,刘义身子一震,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何雪冰,似怕被来人
此毒能解[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