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过亭》是叶辛创作的关于知识青年题材的第十本书。从知青时代的《蹉跎岁月》,到后知青时代的《孽债》,再到现在的《客过亭》,叶辛的笔墨跟随着知青一代人的生活脚步,完整地刻画出他们的命运轨迹。叶辛在该书中,将笔触伸及即将步入老年的知青,讲述6个上海知青在三四十年之后,回到了他们曾奉献青春的贵州山乡,有新的发现,有新的失落,当然更多是一切喧嚣归于平静后的那份深切的追忆。作家以沉静平和的心态与宽广的胸怀,思索了整整一代人的信仰和爱,追索了他们过失的往事和错误,回忆了他们有过的希冀和欲望,写出了这一代人的生活现状及对人生、命运、爱情、历史、社会的诘问。
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四十周年的聚会中,汪人龙想起了那个一起下乡的兄弟沈迅宝,于是他决定做一次“重返第二故乡”的活动,为他的好兄弟沈迅宝去扫墓。办了辞职手续的季文进,公安缉毒副大队长应力民,中等职业学校校长丘维维和她丈夫安康青,刚刚退休的罗幼杏,还有一个知青的女儿白小琼,和在临近公社插队的二三十个知青,参加了这次重返第二故乡的活动。
在插队前,沈迅宝就是汪人龙无话不谈的朋友,亲如兄弟的伙伴。1969年仲秋,他们从插队的公社相约着同去省城看病。汪人龙是看牙,沈迅宝则是治风疹和拉肚子。其实沈迅宝的病已经好了,只是因为听说省城闹武斗,怕汪人龙一个人到省城去出什么意外,才哄骗赤脚医生开了证明,陪伴汪人龙到省城。到了省城,沈被流弹击中身亡。如果不是顾念友情,沈没有这场飞来的横祸。更为重要的是,汪人龙能够在文革后发迹,还是拜沈迅宝生前所赐。文革时,红卫兵到处抄家,抄家的物资集中在一起,存折、珠宝这类物资会进行登记,古玩字画则完全不登记。因为古玩字画被看成是封资修的东西,很少有人知道它的价值,好多就随意烧掉。沈迅宝和汪人龙代替家长看守这批东西,沈迅宝学过书法绘画,知道这里许多东西的价值是天文数字,他选了一批字画,要汪人龙拿回去藏匿起来。两家的房子都不宽敞,相比较起来,汪家好多了,汪人龙在家里有独立的空间,藏点字画是人不知鬼不觉。当时说好了是俩人所有,装字画的箱子是四道锁,一人两把。沈迅宝死了,在收尸的时候,汪人龙就从朋友身上解下了那两把钥匙。改革开放后,汪人龙开了一家古玩店,经营这些古玩字画,成了外人传说中身价数千万的老板。有钱后,他没有忘记沈迅宝的恩情,视沈的父母为自己的父母,还把沈迅宝的妹妹沈迅凤安排到自己的公司,给很高的工资,慢慢地,他和沈迅凤成了情人关系,在重返插队的村寨之旅中,他祭扫了好友的墓地。并为方一飞牵线搭桥和初恋情人蒙香丽联系上了,方一飞的肺癌已到晚期,最多只能活三个月,可他还念念不忘当初为了回城,与自己一往情深的蒙香丽不告而别,这种深深内疚到快死时也不能消除。对比之下,汪人龙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好友对自己恩重如山,他借好友发了大财,还占了人家的妹妹。他打算尽快结束和沈迅凤的情人关系,以后不仅要给迅凤高工资,还要在每笔成功的生意中分股份给她。尽管他这番心思不被沈迅凤理解,甚至被她理解成他要离开她,是看上了更年轻的白小琼。汪人龙在这次活动中的确触动了灵魂,不说脱胎换骨,可以说,他今后会在善良的道路上前进,说不定会做出支持曾经插队的山寨的经济建设的举动,也未可知。
缉毒副大队长应力民有今天的地位,都是因为经手了插队时的徐眉案,他参加这次活动,一方面是为了重返第二故乡,另一方面也有侦查毒贩走私路线的公干,但他最想要完成的事情还是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徐眉失踪案的新线索。在插队知青中,徐眉是个美得晃人的姑娘,不仅是男知青的梦中情人,也是村寨好多男人日思夜想的对象。几十年前,徐眉和岑达成一起赶场,岑达成回来了,徐眉却离奇地失踪了,岑达成因此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案发前,应力民并不认识徐眉和岑达成。徐眉事件发生后,应力民被抽调上来作为专案组成员,后来由此走上公安战线,成了一名出色的警官。当时,徐眉的照片,他翻印了几百张,发下去了,公社民兵和贫下中农都调动起来了,拉网式的搜查,鱼塘、堰塘、山塘都抽干了,一切有可能藏身的山洞都钻遍了,可徐眉仿佛人间蒸发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的确令人奇怪,而且这个案子直接导致徐母的死亡,并使岑达成蒙冤,他的嫌疑一直没有消除,回城后,上海姑娘都不敢嫁他,他只得找了个乡下妹子,最后躺倒在病榻上,被医生判了“无期徒刑”——下半辈子只能在病榻上熬了,这一切无疑在应力民心中形成了一种隐隐约约的挫折感。参加这次重返客过亭的活动前,应力民去看望了岑达成。
随着应力民的再次调查,案件有了进展。当年被忽视的被认为有可能是徐眉的遗物——当地跳神用的面具,重新进入应力民和他的同事的视线。还真的找到了雕刻这个面具的主人——顾朝杰。原来,那时,徐眉改名“余梅”,和这个雕刻师结婚,他们结婚后有了两个儿子,生活并不怎么好,若干年后,顾朝杰在抢救雕刻材料时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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