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河北岸有座插树岭,插树岭下有个插树屯。说起插树岭的来历,得从牛、马两家搭伴闯关东说起。清末年间山东老家连年闹灾荒,表兄弟俩挑着担子,携家带口从关里一路走到北大荒。在一座山岭下歇脚时,牛姓表嫂将拄着的一根木头棍子顺手插进松软的黑土里,便躺在草地上哄着饿得哭闹的孩子。表兄弟俩人爬上山坡去寻找能吃的东西,见满山遍岭都是野果子。又饥又渴的妻儿老小们,用酸甜的野果子充饥,搭起草窝棚在山角下过夜。半夜时分突然电闪雷鸣,飘泼大雨接连下了三天三夜。
雨后天晴,大人孩子突然发现,插在地上的那根木棍子却出芽长叶了,牛姓表哥觉着这是留他们住下来的天意,便在这里住了下来。没几年,插在地上的棍子就长成了一棵大树。从此插树岭的名子就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牛、马两家的老辈人就把这棵树当成保佑牛马两姓的“神树”了。“神树”并没有保佑牛、马两家过上好日子,外地人管这里叫憋死牛屯。
插树岭是大兴安岭余脉的支脉,它拐个胳膊肘弯,拦住了插树屯西北两面。屯子南面是日夜奔流不息的流金河,屯子东头是一大片沼泽地,像个大酱缸严严实实的封住了屯子东边的出路。插树岭屯就像一座孤岛被圈在中间。插树岭屯又是个鸡叫听三县的三不管去处,芝麻粒破四瓣的官儿年八辈不来一个。一是隔江渡水,交通不便,二是没啥公事公案可干,三是吃好吃赖不说,看那锅碗瓢盆,公干人员就不想上饭桌。插树岭屯有这三不便,从前清到民国,到军阀割据,三县推来推去,地界一直没有划定。
新中国成立之后,这个历史遗留问题还在扯皮。插树岭屯居住的是大汉民族,同属炎黄子孙,总不能把他们划到国外去。更不能单立国号。于是由省里出面,查遍了唐、宋、元、明、清的县志史料,找出根据。最后划定由流金河南岸的金河县管辖。插树岭屯的族长自然就领授了官府的头衔,把族长改叫屯长,后来叫队长,村长时这里也跟着改。在插树岭屯里叫族长也好,叫村长也罢,反正他就是皇上,金口玉牙,他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打拨回。这块土地上的人们不懂官面上的事,他们就知道填饱肚皮,搂着老婆睡觉,传宗接代。
光荫似箭,日月如梭。随着乾坤颠倒,国运日盛。插树岭屯的人也开始关注村中的大事小情了。这几天有三件事成了屯中人们议论的话题。一件事是老支书病故了,村支书大印由谁来执掌?二是张立本从大狱里放出来了,这小子可不是块好饼,怕是又要引出啥祸端来。第三件事就是马趴蛋的闺女马春跟牛得水的儿子牛心的婚事。按说,这三件不挨边的事不该搅合在一块。不该搅到一块的事,在插树岭屯就非得往一块堆搅,七搅八搅的拧成了一团乱麻,扯不开,剪不断,理不清。
就说村长马百万吧,老支书病故了,他在村里大权独揽。话又说回来,老支书在世时因为体弱多病,事事也都是由马百万做主。用屯中头面人物牛得水的话说,马百万从屯东头跺脚村西头就乱摇晃,他放个响屁能把地砸出个坑来。偏偏这时候马百万年轻时的恋人奚粉莲死了丈夫,从外村搬进插树岭屯要跟他重修旧好,奚粉莲的到来,搅动起一场又一场的风波。马百万心中一直暗恋着杨叶青,这个专横拔扈独断专行的汉子在两个女人面前揉搓着他那颗老光棍的心。
张立本刑满释放后一直在外地打工,当他听说入狱前和他相好的女人银凤生了他的儿子,决定回村带走银凤母子,这时的银凤已有了一个无奈的家庭,丈夫老扁的性无能让她吞咽着苦水,而对当年离她而去的张立本又爱又恨又思念。张立本回村后点燃了她如死灰般的心。张立本对表妹马春有种说不清的情感,他介入马春和牛得水家换亲纠葛事件之中,再加上他在村中种种不良习性激起了民愤,险遭村民阉割。由此又引起夺子,抗婚,逼债,车祸,绑架种种事件。
牛得水家有三女一男,起名牛肝、牛肺、牛肚,儿子尊贵起名牛心。马趴蛋有三男一女起名马大、马高、马壮,女儿马春。马百万乱点鸳鸯谱,主张两家三女一男和三男一女换亲,遭到马春的强烈抗议,马春除了自己早有心上人,决不能嫁给牛心之外,大哥马大要娶的女人牛肝是个傻子,二哥马高是个呆子要娶的牛家二女儿牛肺是三哥马壮的意中人。马春是插树岭屯的女秀才,因为屯里年辈没有念过高中的人。马春和杨叶青的儿子韩梦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二人早就瞒着双方父母私订终身。韩梦生大学四年,马春苦等四年,不想大学毕业后竟跳出来一位横刀夺爱的时尚女郎乔飞燕。此时,正值牛、马两家换亲的焦点时刻,村中便传出马春和张立本有男女私情的各种谣言,处在婚事与爱情困扰中的马春被吐沫星了喷得走投无路,痛不欲生……
奚粉莲的多情温柔体贴打动了马百万,杨叶青表明态度,也让马百万决定回到奚粉莲身边,正在两人你有情我有意时,飞来天外横祸。除夕之夜奚粉莲做好了年夜饭,含情默默的等待马百万归来,竟发现杨叶青与马百万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喝酒,这使奚粉莲的感情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自斟自饮喝得名酩
陈玉谦、曲晓平:(插树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