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作为她内心最温馨的回忆,她执著地抵抗着这个世俗社会对她的迫害与摧残,宁愿玉碎,不愿瓦全。小说细致描写了热情真诚的月儿的抗争与不幸,展现出现代社会对于爱情与生命的摧残。企图摆脱大漠贫困生活的月儿,进了城市打工,却觉得自己永远是一个漂泊者。她回到家乡,帮助她爹在村旁开的卡厅收钱陪酒,她从一个答应娶她的北京老板处染了性病。她不顾一切追求乡间淳朴的爱,她与猛子结婚,却隐瞒了自己的性病,为了不使猛子染上性病,她坚决不与猛子同房。了解了真相的猛子决定先医病再离婚,他为月儿四处求医。猛子妈却去月儿家吵闹说“把杨梅大疮充黄花闺女”。猛子一家为月儿治病费尽心机和钱财,西医、中医、土方都一一试过,都不见好转,猛子与月儿之间的感情却越来越深。猛子的爹妈怕猛子染上性病,夜夜在猛子房门外值班,一有动静便找借口让猛子起身。抗生素、牛粪熏、烧酒浸都没能医好月儿的病,月儿用汽油在大漠里自焚了。莹儿、月儿的悲剧命运,既揭示出社会对于女性的摧残,也展现出她们对爱的执著。
在长篇小说《白虎关》中,还揭示出社会走向商业化过程中的种种病态,白虎关淘出金后人们疯狂的开采,被开发后的白虎关到处是洗头屋,乡政府无视百姓的利益将西湖坡大片土地卖给开发商修游乐场,发了财的双福强奸女学生,卡厅的女孩染上了性病……现代社会的都市病浸淫了西北大漠偏僻乡镇。
《白虎关》以西北花儿的歌词为每章的标题,显得别出心裁。小说在结构上,以猛子、兰兰、莹儿、月儿的故事穿插,形成作品的叙事结构。作品中突出了人物的心理描写,在许多地方以细腻的笔触深入人物内心深处,剖露人物不幸命运中的复杂心理心态,如猛子被埋井底面临死神的心理,莹儿回到母亲身边远望大漠思念儿子、灵官的心态,兰兰在金刚亥母洞修行时的空灵心态,在大漠险境中兰兰对莹儿的倾诉,濒临绝境中莹儿对于死亡的思索,月儿自尽前复杂的心理心态的叙写,等等,都使对于这些悲剧人物的描写细腻生动纤毫毕现,对于刻画人物具有重要的作用。小说中诸多场景的描写呈现出大漠的独特韵味,孟八爷、老顺、猛子等挖獾猪的场景,猛子、花球等人被埋井底的情景,兰兰、莹儿去驼盐大漠上与豺狗子对峙的场景,白狗与乡亲们大闹乡政府的场景,王秃子杀人后在大漠上自尽的场景,都写得惊心动魄别具一格。小说的语言延续了《大漠祭》、《猎原》的鲜活与土气,作品中大多是极具泥土气息的叙事,尤其是人物的语言,以本色的老百姓语言表述,切合不同人物的不同性格。在西北民歌花儿的运用中,也使作品洋溢着独特的诗意。
著名评论家雷达著文称:“《白虎关》很像一个生命大富言。两个女子,为了活着的理由和生命的盼头,被命运抛入陌生的绝境。猛兽、酷暑、干渴……及诸多未知的灾难都将那两个弱女子的灵魂放上命运的砧板,开始无情的捶打。灵魂的韧性由此产生,生命的尊严也由此体现。正是在一次次的炼狱中,两个弱女子升华为两个大写的‘人。主人公跟豺狗子的较量是文本中精彩至极的华章,人与兽,善与恶,生与死,情与爱……诸多悖论般的命题一次次展现,人的灵魂由此洗礼得以重塑,两个鲜活的生命跃然纸上,承载着厚重如大地、壮美如雪山的西部精神。时下的小说中,已经很少能看到如此本色、新奇、呼之欲出的‘人物了。”
《白虎关》是对几千年农业文明的反思之作,当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之时,一个真正的作家应该直面生活,写出无愧于时代的作品。小说关注的不仅是西部人的生存方式,还想通过对特殊的西部生活与境况的描绘,体会与揭示人类生存的基本状态。在当下文学叙述腔调日益趋于一致时,《白虎关》的语言风格和特色更为鲜明。短促有力、富有动感的句式,质朴而含意浓厚的西部方言以及西部人简练而直率的言说方式,使人们能获得一种新的审美感受。《白虎关》还试图写出在西部非常贫瘠的条件下,人们的心灵折磨和灵魂求索。
雪漠对西部、对生活在西部困境中的人们充满了感情,对西部的民风民俗又十分熟悉,又有很好的文学功底。所以,小说中的人物都很鲜活,生活气息很浓郁,语言也生动。作品中没有大起大落的情节,有的只是普通的农民和普通的日常生活。震撼人心的是那些传神的丰满的西部妇女形象,真的很让人感动。作者不仅仅写活了她们的命运,写出了她们沉重的生存现实,还写出了她们的灵魂,写活了一个西部的时代,正如雷达先生所说:挖掘了中国农民的精神品性。在这些女性人物身上,作者倾注了他独特的生命感悟。所以,读这些人物和她们的故事,让人感动的是生命,是灵魂,是精神。正因为如此,小说就有了积极的作用和意义。”
《小说评论》原主编、著名评论家李星著文称:“开始动手写《大漠祭》时,雪漠只有25岁,到2007年9月《白虎关》定稿、2008年出版时,雪漠已经45岁了,中间相隔了整整二十年,雪漠将自己生命的黄金岁月,几乎全部给了祖国西部这个农民和他的一家,这在中国文学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见李星“现代化语境中的西部生存长卷—读雪漠‘老顺一家人系列长篇”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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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漠:(白虎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