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余悸未定的坐在马车里,把怀里的孩子抱得又紧了紧。怡宾楼里的上下都有大唐皇宫的大内高手守着,看样子,唐贤一定也在楼里,那哥哥一定会撞上他们了。到时哥哥知道自己抱了襁褓中的孩子,就这样孤身的跑在兰城之中,怕是要担心焦急,忧心不止,肯定会派重兵在兰城大肆寻找于她。
"西太子,能派个人帮我给哥哥送个信吗?"她语气低恳的问,眼里闪着急切。
很快点头,他抚慰她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飞鸽传信去华都行宫,这会若汐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微一垂首,他笑得亲切,坦然出声道:‘云落,我的名字叫若奇,我现在已经不是西太子了。作为朋友,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脑海里闪过当年西国大败时的情景,云落心中感触,叹道:"当初若不是你将解药放在我身上,或许,今日你已是西皇。当日你我立场不同,战事关系国运,无比重要,私情就只能退而居次,但当日我确实是受了你恩惠,今日你既称我为朋友,云落就为当日知恩不报之举,深表谦意。"鞠身颔首,云落诚恳备至,发自肺腑的说。
"君子之交坦荡荡,小人之交常戚戚。我自认行为举事,颇有君子之风,你在我眼中,亦是难得的女中人杰,胸襟广阔,恩怨分明,你我之间当算君子之交,就不必拘泥于这些俗套的礼数。"西太子若奇满脸豪气,爽快的说。
云落心中感动,对眼前的正直坦诚的朋友,多出一份敬佩。便直率的问道:"若奇,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怡宾楼?"
"我长久居于华都玉屏山,日渐生出闷烦,就特意出来走走,散散心。今日刚好逛到兰城,怡宾楼是兰城里最出名的客店,有着兰城厨艺最好的师傅。我本打算去尝些喜欢的菜式,没想到,就遇到了你。"若奇笑着说,眼底闪着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她媲。
"你呢,云落,"凝声问着,他疑惑的扫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你是在找谁?还是在躲着谁呢?"
"好锐的眼力。"云落微微一笑,叹道。那么匆忙而短暂的相遇,他竟然一眼看透她的处境,"我来找我哥哥白云飞,至于我要躲的人,相信你心里已经知道他是谁。"
"是唐贤吗?"西太子脸色微变,忍不住的出声确认道。云落默然一点头,神情添了些许沉重。
"看来。我选择的逃脱路线是对的。"西太子马上扬声说道,面露得意之色的,云落不解,抬眸看向他。
"以七王爷的本事,再加上白将军的能力,在这大西国,你若是要躲,也只有藏在玉屏山庄,才有万分之一不被搜寻到的侥幸。"
"玉屏山庄?"云落一惊,心猛的一抽跳。强做镇定,故做不知的轻声问:"这山庄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是我父皇圈划来幽禁我之地。如今,也只有在那里,我才有权发号施令。"西太子正色说着,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
掩住满腹狐疑,云落冲他投以安慰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哦,如此,我当真该去瞧一瞧。"
"甚好。我正愁一个人呆得闷呢,你来陪陪我,再好不过。"西太子了然的点头,笑得好不开心。
车子一直朝兰城城外走去,踏上通往西国首城华都的官道,一路飞驰了半日,在黄昏日落时分,进了一座山,打起窗帘,云落望向窗外,放眼过去,一片郁郁苍苍,入眼都是参天古木,青山绿水之间,将头微探出车窗外,低头细看,有一条婉蜒的小溪,由山涧流淌,岸两边,绿草如茵。周围的风景,居然美得不得了,侧耳凝听,林间有单调的虫鸣和鸟雀的欢唱。
没多会儿,马车停了,在半山腰就耸然立着一座,巨大的庭院,由许多小点的院落组成,以葱郁高林的树林相隔,再由修葺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高大围墙圈成一个庞大的整体,高大挺阔的门庭,驻立唯一一条上山之路的尽头,门匾牌上金底红字,浓墨重彩的刻着"玉屏山庄"四个大字,在落日斜阳的照射下,眩发着,庄重而幽僻的光芒。
有人打开大门,车子驶进一座异常宽阔的青石板庭院,云落走下马车,迎面入眼的,竟是一条从天而下的瀑布,银河直下的气势,奔腾着雪白的水花,不时的飞溅在庭院左侧的青石雕花护栏上。为这壮丽的美景吸引,云落缓缓走进那护栏,探身一看,这才明白,原来这庭院,是将山坡挖开,造出一片平地,再修盖而起的。左边是深水山涧,山顶之水涌下,形成瀑布,后面是石体的山壁,右边陡峭的山坡,山城上一片一望无际的深绿色,是由高大的树木顶端组成。前面的山门就是正对着山下,唯一的一条出路。
欣赏完美景,云落随着西太子若奇走进前院正厅,一位白须白发,身着白衣,但精神矍铄的老者,迎了上来,微一福身,恭谨的笑颜道:"不知有贵客来临,老夫未曾远迎,还请见谅。"
"这位是玉屏山庄的庄主,木离子老先生。"若奇微笑着介绍,云落福身还礼,若奇接着正声吩咐道:"老先生再安排些人到我青木园,把倚角一阁收拾好,给这位白姑娘住下。"
"老夫遵命。"老者转身下去安排,若奇亲自将云落带到了倚角一阁。所谓倚角一阁即是修在最靠近瀑布的一处峭壁之上的一座两层小楼,阁楼之上的东房,位置最为优好。打开南窗可以欣赏瀑布,打开北窗,可以鸟瞰全院,抬目远眺甚至可以望及山下。只是上山的那一段路,由于路两边树木高木,树枝茂盛,树顶已交互而生,连成一片,望不透了。
挑了东房住下,待到来上来的姑娘们将房子收拾干净,太阳就完全沉到了西山里面,天暗得再也一点光亮,姑娘们挑亮灯火,端上酒菜,烧好热水,就退了下去。
"我就住在这楼下的青木园里,你若有什么事,打开窗子,唤我一声即可。"看了一眼她眉角眼底难掩的疲累,若奇笑着转身退下楼去。
连日来的一路奔波,令她身心匮乏,抱着孩子,先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云落累得晚饭都不思及去吃,一沾床两眼就要闭上,勉强撑着把孩子喂饱,哄睡了。云落身体里最后一点的力气也消耗殆尽,双眼一闭,一觉沉沉睡过去。
蒙胧之中醒来,已是第二日傍晚,睁开眼睛,伸手往身边一探,摸了个空,身子一激灵,攸的坐起了身。孩子呢?惊吓的全身的毛细血孔都张开了,随手抓上外衣,披在身上,踢着鞋子,就要往外冲,这时院子里传来年轻姑娘清脆的嬉笑声,云落一怔,快步冲到窗前,一把推开北面的窗子。院子里几个年轻的女子,围着一名中年妇女,满脸新奇微笑的逗弄着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他的脸好白,好嫩。""嗯,小手好软,好滑哦""快瞧,快瞧,眼睛水灵灵,黑眼珠滴溜溜的转。真可爱。""这么俊俏的一个小娃娃,不哭又不闹,真乖。"
"奶妈,把他给我们抱一抱,好不好?"一位身着绿裙的俏丽女子,伸出手,甜声央求着。
"是呀,奶妈,你都抱了半天了,给我们也抱一下嘛。"几名女子都伸出手,娇声嚷嚷着,想要把孩子抱到怀中。
"那不行,这是老先生交给我的任务。再说,自打少爷和小姐走后,咱们府上除了若奇公子,头一回来这么位客人,瞧着人家那绝色的模样,这孩子还不知道,该有多尊贵,怎么能随便给你们抱呢。"
"哼,奶妈,不给抱就算了,做什么还要如此的挤对于我们。"绿衣女子立即一脸不服的反驳道,一双水灵大眼,瞪的溜溜圆。
"绿儿,不是奶妈不给,是老先生不让,再说,你若真心喜欢孩子,自己去找若奇公子生一个,老先生让你伺候公子也有一年多了,若你当初听奶妈的话,现在也抱上孩子了。"奶妈笑着,挑声逗着那绿衣女子。
"奶妈!"气忿忿的重声一喊,脚下用力一跺,绿衣女子身形一展,脚下一点,竟飞身跃上屋顶,猛的抬头一看,与静立窗前的云落,打了一个照面。
"姑娘,你醒了。"神情自然,天真的笑着立于屋顶之上,轻摆双手热情的与云落打着招呼。好像如此的飞身而起,是家常便饭一般。云落微怔,淡然一笑,学着她摆了摆手,道:"在下白云落,姑娘贵姓啊?"
"你叫我绿儿就可以。"说着,飞身一跃,轻盈盈的就由屋顶飞到了窗前,云落惊奇的侧开身子,绿儿一窜,就跳进了屋里,稳稳的站了她面前。
楼下的几名女子和奶妈,跟着上楼来了。"白姑娘,我是山庄里的奶妈,老先生让我来帮着伺候您家小公子。"奶妈轻柔的搂着孩子,双膝一屈,行了礼。
"有劳奶妈了。"云落微笑着,感谢的福身一回礼。
奶妈脸色一变,似受了惊吓般猛的一退步,跟在她身后的几名女子亦是眼露惊慌。"姑娘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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