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说完,转身径直回到院中,自在凉亭坐下候着。
端坐外厅桌前,手执书卷灯下夜读的唐贤,听到她的坦荡之中带着股倔强的声音,抬头怔怔望着门外。待她走远,方才入内厅看了在床上熟睡的冷依依,沉思片刻,推门而出,快步走向西院。床上的冷依依,在听到关门声时,睁开清透的眼睛,失望夹杂着忿恨的眼神溢出眼外。
"妾身拜见王爷。"起身行礼,背脊挺得直直。云落始终微仰着头。盯着唐贤黑亮如夜星的眸子。伸手轻扶她,而后迅速缩回,有礼得陌生。
云落不明白何以短短一月,他们之间初时的亲昵竟一扫全无,似从来不曾有过一般。他对自己曾动的心,曾动的情,就因为那莫句其妙而又疑点百生的一刀,全部消失了吗?
"妾身不明白,王爷当初既然送药到妾身床头,不是已经原谅妾身了吗?为何到今日,对妾身还如此冷淡呢?"微笑着,上前几步,靠近他的怀中,云落温柔的似一只白兔,乖顺巧滑。
转身后退,端坐在桌边石凳上,唐贤悄然避开她的蓄意亲近。"本王心意,冷妃心中早已明了,何必再如此。"话冷冷的,她听不出一丝情绪。
"王爷当初娶我,当真只为一道圣旨?"似未料及她突然问及此事,微微怔住,缓缓站起身,双眼对视上她忧伤而又愤怒的明眸,一个"是"已在口中,心下却又觉得太过残忍,欲言又止。
见他犹豫踌躇,云落上前一步,纤手轻扶在他胸口,似低叹般问:"你当真如此爱她?你当真如此恨我?"
看习惯她受宠傲然快乐模样,突然见她满面哀伤,悲怜。心中一时感触,眼里闪过柔光,神色软和下来,他温声道:"云落,我劝过你,不要伤她,可你…………"
软语入耳却变成了天大的讽刺,连他对自己的可怜都缘于她,一股强烈的情感由心头冲至脑海,她突然感觉眼前的自己,卑微得令自己都唾弃,轻视。
不由得,心中做着自我审视,自己在做什么?向他乞讨爱情吗?她在假装柔弱来蒙骗,来哀求他作为男人的可怜悲悯之情吗?
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她清楚的看着他在月华下俊美若仙的面容,静静的,与他的清寂冷寞的眼光对视,良久,将心底最后一丝软弱抽走,她冷然道:"王爷,我若真心伤她,绝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让她到如今还活得如此自在。"
唐贤眼色一变,显出冷冽而危险的光。狠狠俯视她,一字一句道:"你最好永远不要动这份心思!"他身上的杀气腾然,敏感的觉察出他心中暗藏的绝情冷血,心中一冷,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既然如此深爱,又何必为了这天下,而负她娶我。"轻轻叹息,似加了羽翼般没有重量,却在两人心头击起千层巨浪。一时间,唐贤被内心的激荡所震慑,眼底柔柔一片。
云落缓缓睁开眼睛,带着伤感而又祈求的意味注视着他:"王爷相信我吗?"唐贤从容而镇定的回看着她,并不回答。态度温和儒雅,眼神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朦胧。
"我从未想过伤害冷姑娘。"云落明亮的眼睛,干净的清澈见底。眼中聚积的真诚和恳切震憾着他,"有时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越是爱得深,越是看不清。王爷,你的心,相信我吗?"
凝视良久,唐贤终是别过身子,不再看她。看着他在一瞬间紧绷住的脸,暗藏冷冽的眼神,白云落的心猛然跌入谷底。她明白,他不相信她。伤痛的心情瞬间被坚强隐忍的心性掩盖。她突然变得好冷静,好清醒。她知道,于他,她似乎是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而她的忏悔和恐惧根本换不来他的原谅。
既然他们之间已经变成如此模样。她的贤良淑德,她的忍让谦恭,她的牺牲,她的生,她的死,他根本不在乎。戏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
041 雾剪双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