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在一波酸痛打击下,珍莉骤然醒来,此时,她的眼前是一片昏暗。
或许是连日来的体力透支,她趴在地上,硬是待了半根烟的功夫才爬起身。可刚站稳脚,她却发现,周遭的环境正在逐渐敞亮。这也好,不是突然光亮就行。
抬起头,她首先看到的是一顶巨硕的华现吊灯,然后是装潢华丽的天花;低下头,她看见的却是遍地七歪八倒的桌椅,以及一些认不出外观的杂物。所有的一切都在引证这是一个宴会厅。
‘难道灿盛出事了?面对如此凌乱的场面,珍莉不敢断定,遂扯开嗓门大喊:“灿盛君!灿盛君!我是珍莉!”
半响,无人应答。
珍莉有些慌,她迈动步伐,沿着可以下脚的空白地带艰难前行。
突然,在经过一张半倒圆桌时,她感觉自己的裤脚被某种力量扯住,遂低头下望,可怕的是,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只血手,而且还是一只男人的手!当即,她使劲掀开那张桌子。
确实,桌后躺着一个男人,那人身卧血泊,左腿还不见了一半。
不详感悠然而生,珍莉很是恐慌。虽然,面前这个男人满脸血污,无法辨别长相,可她内心已然确认此人就是灿盛君。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或说些什么,只是张嘴结舌地愣在原地。
这时,血男急喘了几口大气,张嘴似要说话,却碍于气弱如丝,话语没了音效。
见状,珍莉缓缓低下头,凑近倾听。
只听,那血男激动地说:“珍……莉……我是……灿盛……啊!终…终于……等到你……了……”
听罢,珍莉惊得全身一颤,瞬间摊坐在地,目光久久无法集结。
掏心地说,眼前的这个灿盛君,除去断腿的创伤外,其身体根本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无论是外露的皮肉,抑或是衣下的皮肉,皆布满血茄修饰的牙洞状伤口,俨然遭到几条疯狗同时啃咬和撕扯;而且,这伤势,至少有两天时间了。
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句真言,即便这个血男不是灿盛君,珍莉也一样会施予救治,见死不救,她做不出来。
从背包内取出饮用水和棉t,她把衣服当成毛巾,沾水后用于擦拭血迹。
当被湿布轻触嘴唇时,灿盛君本能地用舌头舔了舔,反复多次后,他的嘴唇渐渐恢复了湿润;然而,当被湿布轻拭脸面的血污创口之际,他却连连皱眉,折鼻呻吟。
珍莉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又不能停手不擦。
折腾了好一阵子,她终是将灿盛君身上七、八成的血迹清理干净。奈何一看到对方那残缺不全的身体,她就没忍住,情绪失控地哭出声来,边哭还边哽咽说:“都是我不好,让您受苦了呜呜呜”哭到激动处,她还死命捶打自己的大腿。
“珍……莉,快……走……这…里…不安……全。”忽然,灿盛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了这样一句话,接着,他就晕了过去。
这里肯定是不安全的,但珍莉又不忍心把灿盛君一个人留在这里等死。
怎么办?
挠头思考了好几秒,珍莉决定先将灿盛君移到一个安全又隐蔽的地方,然后再喂对方喝瓶‘红十字,这样一来,所有人的记忆才有可能不被重启。
于是,在匆匆裹好灿盛君的断腿创口后,她又从包内翻出两条登山绳,并捆在对方的胸肌以及两手腋窝此两处部位,用安全扣卡实,接着,她就模仿拖船的纤夫,拖着壮实的灿盛君一步一个脚印地,朝不远处的侧门‘走去。
虽说珍莉算得上是女生中的‘重量级选手,但,她真的只是虚胖,还是气血两虚型的,因此,拖拽了半天,她不仅两眼冒星,而且两手的虎口还都被勒出淡淡的血口。
望着‘漫漫长路,珍莉嘲讽地自言自语道:“谁说胖就没用?现在我是不够胖,所以用处不大啊!”咬咬牙,她使出浑身解数,缓慢地又向前移动了一米,不过,她实在是太累,脚下一滑便摔坐在地,无奈地喘起气来。
就在这时,顶上的吊灯毫无征兆地连闪三次,似乎在作着什么暗示;紧接着,几米外的景象开始逐渐消失,它们正被莫名出现的黑暗缓缓吞食。
“天呐!”珍莉大声惊呼,她明白,自己又到离开的时间了。可是,她这一走,便意味着灿盛君必死无疑,她和德之间的回忆,她和周文柯之间的回忆,或许全部都会变成虚无。不,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失神之际,她看见,近前2米处的桌椅杂物皆被浓墨的黑暗吃了个精光,遂快手掏出第二瓶‘红十字,依照对待周文柯的方式,照葫芦画瓢,嘴对嘴喂食。
说时迟,那时快,当听到药液滑落灿盛君食道的瞬间,她便被悄然靠近的黑暗重重包围,半秒之后,她就被硬生地扯向黑暗的深渊。离别前的最后一眼,她看到灿盛君仍处于无意识的昏迷状态,心里甚是焦虑。
万万没想到,这一回的‘返航,怪力没有将珍莉摔到地面,而是甩在了墙体之上。事实上,墙体与地面一样结实,珍莉所承受的疼痛几近相同,唯一不同的则是砸在墙体后,她还要经历n度的‘自由转体,然后从一定的高度滚下地面,下坠途中,身体还要经受不同障碍的冲击。
因此,实实在在落地的那刻,她痛得瞬间昏厥,没了意识。
寂静中,时间似乎丢失了计量的功能,一切都变得虚无。
要不是一声清脆的玻璃落地声,估计珍莉怎么也要睡足一天一夜。被惊醒后,她首先感到的是全身酸痛,俨然做了一整天的健身;接着,她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隧道内,而是一处加油站。
‘加油站?不对啊,刚才明明还在隧道内的。她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思索间,她回头望了眼身后,发现别克的车头损毁相当严重,此时还不断向外冒着白烟,但车内的周文柯却毫发无损,睡得正香。
长舒一气,珍莉抬头对着天空拜了拜,似在感谢神佛对自己和周文柯的守护。
天空一片混沌,松垮地裹着黑蓝的‘外衣,只有东边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的色调,这意味着天快要亮了。
眼下,珍莉最大的烦恼是找台替换别克的座驾,在这个偌大的加油站内,她没找着一台小轿车的身影,心里很是着急。
幸好,这个加油站的前方是一处断坡,可以眺望几公里外的景象,视野可谓一览无遗。从左往右扫视了一翻,她很快就发现坡下几百米外,北行方向路段上停着一台车身‘肥硕的豪车。
一路小跑,珍莉冲到那‘肥车跟前,仔细一看,原来那车是有名字的,叫qashqai。只要车子能开,她也顾不了那么多。粗暴地拉开车门,她立马看到成堆的衣物,凭衣物的款式和尺码,她得知这车原本装载的是一家老小。或是大脑短路了,她竟脑残地幻想起当时这些人被分解的画面,霎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匆匆清理好衣物,她把胖q开回加油站,在加满油后,她又独力将周文柯移到胖q内。本想喘口气再走,可一想到可怜的灿盛君,她就全身血管梗塞,不敢怠慢。
珍莉驾着胖q,一路无事,用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她便驱车进入杭州市外郊。
踏入新地方,她下意识地把车窗摇出指缝大小的缝隙,然后,她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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