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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珍莉失神之际,车门被外力拉开,随即,千万簇阳光涌入车内。
      珍莉应声惊吼,她举起一手抵住刺眼的光亮,另一手则死死紧夹胸前的被单。直到听见一把清脆声音的安抚,她才止住叫喊。在背光的条件下,她看到,车门前立着一道清瘦的身影,非要形容的话,‘少年身板当之无愧。
      见状,来者换了一个角度,坐到了车门的边沿上。
      当即,珍莉终于看清对方的样貌:那是一个年约16、7岁的少年,其前额蓄有微长的留海,发丝柔中带黄,就着发色,他的面容更显白净;乘着飘逸的留海发尖,两道由浅入深的剑眉横于额下,衬得两枚凤眼狭长而妩媚;脸门正中,眉宇之下,其高挺的鼻樑赫然垂立,与微勾的淡粉薄唇一搭,简直是英武撩人。
      虽说是个美少年胚子,但少年的眼里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犀利和沉静。
      几秒的对视,珍莉选择先发制人,她礼貌地作出答谢:“谢谢你救了我!”
      少年微微一笑,脸上泛起一丝的皎洁,他用手背搓了搓鼻尖,轻声反问:“您怎么知道是我救的?”
      珍莉有些诧异,少年竟用了‘您这个敬词,心中有些纳闷,‘这孩子,真有礼貌把我当长辈叫晕抽了抽嘴角,她堆笑道:“因为,这里除了你,没有别的人。”
      少年点了点头,露出一道浅笑,尔后,他顺势将一叠衣服递了进来,并说:“换好衣服您再唤我。”语毕,他起身关上车门。
      一摸之下,珍莉发现,那叠衣服是干的,而且还是自己之前穿的,一件不少,连内衣内裤也被叠得规规整整。尴尬是有,但感动更多。一个少年,能在这个年纪学会体贴他人,着实不容易。
      她快手快脚穿好衣物,在整理好仪容后,方缓缓拉开车门。不曾想,车门一开,她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孜然香气,这让她瞬间垂涎欲滴。
      这时,几米之外,少年正坐在烤炉前烤着各式肉类,而烤炉旁,还置着一顶户外专用的大帐篷,以及几箱各式各样的食品用具。咋一看,他就像是来渡假一样。
      受到肉香的诱惑,珍莉不知不觉走到少年的身边,双眼着魔似地盯着烤架上的肉。正魔愣,她就被少年轻轻拉到了坐椅上。
      眨眼的功夫,少年就将一份烤好的食物递到珍莉的跟前,并说:“吃吧,补充一下营养。”
      捧着手中热腾的香肉,珍莉想起了曾经的生活,那时不愁吃不愁穿,根本不懂得粮食的精贵。此刻,这肉实在太珍贵了,她不舍得吃。
      少年是个心思敏捷之人,他似乎看透了珍莉的心思,停下手上的活儿,他坐到珍莉的面前,没有说话,却用饱含温柔的目光直视对方,似乎在间接示意快吃。
      时间越长,珍莉越是感到‘赤果果的暧昧,不免脸红耳赤,心跳加速。为了尽快终止少年那望穿秋水的目光,她猛然提眼,与少年认真对视,打算让对方知难而退。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少年没有被吓到,更不存在躲闪目光的想法,他仍以柔情似水的表情望住珍莉。
      即将败下阵来,珍莉却从少年的眼神中抓到几分熟悉的感觉,遂抚心自问:‘我到底在哪儿见过他?趁着思绪的回溯,她不置可否地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嗯。”少年点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这样的回答实在让人措手不及,珍莉惊得捂嘴瞪眼,以至于没拿稳手中的烤肉碟。
      少年反应迅速,他右脚前屈,左脚跪地,半俯上身,徒手,是徒手喔,把热腾的食物连纸碟握在手心。见珍莉还在神游,他转身把食物放好,尔后又坐回原地,继续凝望。
      强咽了几口唾沫,珍莉紧攥双拳,试图尽全力深挖脑内的记忆。其实,对于这位少年,她实在没有印象。
      忽地,少年凑上前,跪坐在地,并握住珍莉的双手,深情地说:“想不起来是正常的,您不要有负担。因为您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我了,之前,我们一直都是以书信和短信作往来。”
      少年温热的手心,撩起了珍莉深藏的回忆:
      十年前,珍莉随学校的团支部远赴合肥扶贫,在途经目的地附近的一条小溪边时,她看到了一个孩子杵在碎石嶙峋的岸边捕鱼。
      当时已过寒露,天气阴冷,江淮一带的人们均已穿着毛衣厚裤。可是,那个小孩却满身单薄,赤脚踏在冰凉的石头之上。实则,他不是没有鞋子,许是不舍得穿,他把那满是补丁的鞋子放到了岸上干爽的地方。
      由于溪边小路泥泞不堪,扶贫的车队越行越慢,这让珍莉有了更充裕的时间观察那个小孩。
      不料,那孩子脚下打滑,‘扑通一声便掉入冰凉的溪水中。
      随即,车队终止了前行,不少人纷纷下车,作势迎救,然而,待到了溪边,众人却又都踌躇不前。理由很实在,这条小溪在当地以危险著称,它流水湍急,弯道繁多,溪底又尽是碎石污藻,别说人掉下去体无完肤,就连硬实的行李箱落入此溪,不等漂完全程估计就会被割得支离破碎。
      同行人中,男男女女不下几十人,其中不乏学习尖子,甚至还有游泳队的干将,可是,5分钟的相互对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拉小孩一把,就此,那孩子被溪水冲向了下游,生命可谓危在旦夕。
      那会儿,珍莉还不会游泳,不过,她倒是第一个,而且还是唯一一个直接冲到溪边,徒手救助小孩的人!或许她的大脑短路了,也或许她见不得别人受苦,所以,不自量力地实施迎救。
      沿着孩子被水流推动的路线一直小跑,她接连错过好几次握住孩子小手的机会。紧追至下游的一道狭窄拐角处,她看到了机会,这也是救人的最后机会。因此,她加速奔跑,全然不顾四周的树枝和硬石,忍着千般的刮蹭伤,提前抵达拐角并跳入水中,利用溪底固有的碎石稳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她张开双手,化身一张‘大网,精准地接住被水流抛动的孩子,成功解除了危机。
      在漂浮挣扎的过程中,那孩子喝了不少水,身体也遭到碎石的凶狠‘攻击,不仅遍体鳞伤,而且还血肉模糊。寒冬腊月的天气,没有先进的仪器辅助,孩子逐渐出现了各种并发症,呼吸一度暂停。
      幸好,紧跟而来的迎救人员中有懂急救的,经过一翻抢救,众人将小孩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吧,从此,珍莉便与这个孩子结下了不解的缘分。
      原来,这个小孩也是扶贫目标的村民。听村支书说,孩子名叫周文柯,家境贫穷,是一名事实孤儿:母亲很早就去世,父亲因抢劫杀人被判无期,祖父母均已仙逝,家中还有一名小其3岁的弟弟。
      周文柯兄弟俩平日仅靠村里的微薄补助艰难度日,温饱和念书皆是奢望。出事当天,正巧弟弟生病,他想捕鱼做汤给对方补补身体,不料却自身难保。
      得知周文柯的身世,作为独生子女,珍莉甚是惭愧,从小到大,她不缺吃,不缺穿,还有父母宠溺,更别说读书旅游等花费项目了。在与父母电话协商后,她决定,省吃俭用,亲自资助周文柯兄弟俩人读完高中。
      自离开扶贫村落依始,她与周文柯便以书信作为联络工具,时不时的,她还会附寄一些御寒衣物或文具,而周文柯则每次都是千恩万谢的;不仅如此,周文柯也相当争气,读书考试总是位列年级第一名,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在展现着人性最纯朴的性情,深明珍惜与感恩的可贵。
      后来,因为准备公务员和研究生的考试,珍莉逐渐减少了与周文柯的联系,虽说资助没断,可彼此间的沟通越发地稀少,更不要说见面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一年前的某一天,珍莉收到周文柯的来信,得知对方与弟弟被省城的一户富商领养,终于过上安稳的生活,而且,对方还要求自己终止资助。至此以后,她就真的与周文柯失了联。
      于是,在脑海中,珍莉记住的一直是周文柯年少时的模样,所以呢,当见到五官完全伸展的周文柯时,她真的完全反应不过来。
      “我想,您已经想起我是谁了,对吧?”周文柯柔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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