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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2/2页]

不羡 苏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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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轻声对梦洛说到:“陛下请你们先去清心殿一趟,皇后娘娘为您设了接风宴,京都所有的贵族都会来赴宴,如今也只有一个多时辰了,殿下您快请吧。”
      梦洛微笑着褪了一只镯子悄悄递到杨忠手中,领着玄淅川往清心殿走去。
      途中见着那些做着宴会准备匆匆忙忙的宫女太监们,梦洛心中忍不住暗骂皇后。借着后宫之事皇帝无法随意插手的惯例便如此着急的准备接风宴,无非是不想给她准备的时间,好让她在京都贵族们面前丢尽皇家的脸面,到那时即便是父皇也不能在明面上偏袒于她了。呵,皇后就那么忌惮于她么,护国寺的刺杀和两年内不间断的追杀没能杀了她,如今便想用那些阴私肮攒的手段把她打落高位么?感受着身后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和脚步声,梦洛笑了笑,心中安定了下来。
      梦洛才进清心殿,便见那明黄色的人影向自己疾步走了过来,宽大的手掌扶住梦洛的双肩。明德帝望着君梦洛,这个他最宠爱的孩子,看着死里逃生归来的她,眸光复杂,有沉痛,有庆幸,有懊悔,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孩子……回来了就好,今后便有父皇护着你。”这个有着铁血手段,曾征战沙场的帝王,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
      梦洛被明德帝拥住,在这个年近半百的老人怀中,她心中有些酸涩。在龙涎香华贵的香气环绕中,她想起那些艰难的,只顾的上活下去的酸臭日子,她酸软下去的心便又渐渐坚硬起来。梦洛轻轻脱离帝王的怀抱,跪倒在地上行了大礼,“不孝儿臣君梦洛拜见父皇。”
      明德帝眼神闪了闪,扶起梦洛后便回到了那至高的龙椅上。“洛儿可是在怪朕?”
      “儿臣不敢。”
      明德帝轻笑一声,“是不敢,不是不会,果真是朕的洛儿。”话毕,便望着那始终无悲无喜立在门槛处的人,眼神沉下来,帝王之压全数释放,可那人还是静静的立在门槛处,似乎在那个位置能够看见良辰美景,景秀河山。明德帝眼神一凝,沉声道:“洛儿退下,你,上前来。”
      梦洛心下一沉,面上却丝毫不显。她轻轻的出了正殿,连一个眼神都未给玄淅川。她不知里面父皇在和玄淅川谈些什么,她也不想猜,只静静的立在殿外,望着那望不到尽头的雄伟殿宇,望着橘色的日头被黑沉沉的宫阁吞没,望着那望不见的明日。
      五步一设的侍卫们偷偷瞄着白玉高阶上凌然而立的女子,绛红纹金的公主正装,华丽的长袍曳地,鸽子血的宝石头面在落日的照射下将女子笼在金光之中,辨不清那绝色的容颜,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开心么?自然开心,回到了这个最熟悉的地方,不必为生计奔波,不必时刻提防背后,怎能不开心。
      她难过么?自然难过,那座植满了木棉的宫殿是她娘亲被人暗害导致难产而后身亡之地;那座永远巍峨永远代表至上权力的金殿是她祖父撞柱染血身亡之处,怎能不难过。
      她愤恨么?自然愤恨,她最亲近最敬重掌控这天下的父皇为了这皇权,不等辩驳便灭尽她外祖全族,断尽她所有可信的亲近之人,放任她被人追杀,在外颠沛流离,怎能不愤恨。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似乎和从前那个仗着帝宠敢跟帝王冷战斗气的四公主并无区别。她立在白玉阶梯上,衣裙华丽,笑容得体,高贵而美丽。她在等着,等着殿内那如今她唯一敢信之人出来,由着他带着那身注定遭人异样的模样,陪同她一起去参加那为她而设的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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