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反。”
亓沣的目光似箭,心中已有决意,不再回言。
“二王子断不能一意孤行,东岳帝王的性子您是知道的。”
亓沣了然于心,若父王知晓堂堂凝露宫的二王子,为了一介狐妖身受天劫,定当扣上狐媚之术的罪名,告上玉帝。不仅是殃及池鱼,最严重的若知道了汐娆的真正身份,新账旧账一并算起来,恐怕株连的机会更大。
不知不觉已至申时,墨焄留亓沣在府上住段时日,一则从长计议,二则为了让他看着汐娆好起来,不再牵肠挂肚的。送去房中的饭菜一粒未进,亓沣仅穿着单薄的衣衫,顺着廊亭的石板路一直来了汐娆的门外。
微微摇曳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竟无半点血色。汐娆随意搭了件外衣强行起身,一个不小心被在床边熟睡的文儿绊倒,碎了药碗,吓得文儿跳起来,“小姐。”
“我想喝口水。”
“有事你叫我就好啦。”
汐娆把胳膊搭在文儿肩上,乖乖地躺回床上,“从鸢名谷回来,你都没有好好休息,想让你多睡会儿。”
豆大的泪珠一涌而出,吧嗒吧嗒地滴在汐娆的手背上,文儿掩不住伤心,索性哭出来舒服些。
汐娆反倒不知所措了,明知道文儿胆小心软还要招惹她,很是愧心,“傻丫头我没事,你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别这样。”
见汐娆可以欢笑地劝她,文儿擦了眼泪蹲下身子捡碎片。
“说话呀,别闷着。”汐娆探头去瞧她,咬咬嘴唇,“你说什么我都听,就在床上,可好?”
总算得了句中听的话,“那日若是太子在,您定不会受伤。”
“过去的事了。”
“我替你觉得委屈,自小到大从未受过半点欺负。那个什么魔君实属人面兽心,不得好死。还有二王子,成天端着很在乎你的样子,根本什么都不做。总感觉他一出现哪儿都怪怪的,真怀疑他”
“文儿。”想来她只会数落自己不爱惜身体,不想竟是这般口无遮拦。她现有伤,感觉不到周围的动静。倘若隔墙有耳,方才的话传出去不知会引出什么猜疑。
“小姐。”
“事出突然,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再说,堕轩是何许人,向来独断专行不分是非。”
文儿不服,“一沫那个死丫头哪回不是突然生事,不正是太子替你受的剑,还有”
“好了,不许再提此事,特别在二王子面前。”
“我才懒得搭理他。”文儿把烛光调暗了些,“你睡会儿吧,我再去熬碗药来。”
“嗯。”汐娆躺在床上发呆,一会子功夫便沉沉睡去了。
亓沣紧咬着牙关,一股血腥仿佛充溢着全身。他步履蹒跚地回到房间,失了魂一样。
炎玢得到墨焄的恩准,可以随时入狐王府陪伴汐娆,着实感激不尽,成天带来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逗汐娆开心,病好的快了些。亓沣不曾打扰他们,远处忘尘罢了。尽管医师的医术高明,每日辰时,亓沣也要亲自诊脉,总是默默无言。
数月后,汐娆果真生龙活虎的,脸色红润。这才大病初愈,便心痒难耐,缠着炎玢与她练剑说是活动活动筋骨。显然是劝阻不了的,小心翼翼就是。
亓沣时常驻于廊亭的柱子后面,毫无表情。汐娆偶然与其相视,他那波澜不惊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深无可测的心魄。
依旧准时抠门。
近些日子对亓沣,文儿一直没有好的态度,但瞧他因内疚而忧心忡忡的样子,又心软下来,“年关将至,二王子出门怎不多添件衣服?”
“多谢姑娘关心。”
文儿轻轻点头,绕行退下了。
床前放置一架火炉,柴火正旺。亓沣移了把椅子挨近靠了靠,伸手取暖,“近日会再冷些,没什么要紧事你不要出门了。”
“二王子”
“称呼我亓沣吧。”
汐娆陡然哑口,按尊卑,一个是仙一个是妖,按辈分,一个是长一个是幼,于情于礼都不能直呼其名,“你与我爹之间有何秘密?”
“何出此言?”亓沣抬目瞧她。
“未曾听说我爹与乾穹殿有所往来,但如今,他不仅留你在王府住下,而且你们的言谈举止宛若熟识,不是很奇怪吗?”
“你想知道什么?”
汐娆窃窃低语,“二王子能告知我多少?”
亓沣坐直了身子,浅浅地笑道,“狐王留我,是为了你的伤。”
“如此回答,显然在敷衍我。”目光稍稍浅淡,由亓沣的身上转入自己的手心,“那好,可否回答我另一个问题?”
“请说。”
“我们曾经认识吗?或者只是凑巧而已,我们并无关系?”
亓沣自嘲而笑,岁暮天寒的深冬犹如被冷水当头浇灌,他依然选择沉默,轻轻掩了门走了。
9.同回狐王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