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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正文1a 彗星食月[1/2页]

说剑1 侠义的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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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彗星食月
      正文:
      第一章(段1)
      喜欢一个男人最好的地方在于,你不用陪他成长。
      ——卷语
      彗星食月,黯淡的是月亮,被吃掉的却是太阳。
      而在当时的人们,尚还无法了解到当年的那场灾难与天体运动之间的紧密关系。他们的解释,就像下面所说。
      龙历618年,一共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灭世的洪水。
      传说,古神祖万世大帝创造人间之前,大地上一直被最邪恶的恶灵肆意地统治着,就在大帝降临大地的那天,八千米高的洪水突然从天而降,几乎同时,大地上所有的土地都被洪水所掩盖。大鹏之下,再无旱地。据传,那场滔天的洪水整整持续了九九八十一天。当洪水退去的时候,大帝降落的地方形成了海洋,大帝走过的脚印落成了湖泊,大帝躺过的地方,流起了河流。所有的恶灵都被冲散,恶灵们的血肉化成了泥浆,而他们灵魂也将永远被禁锢。当大帝离开时,脚踏的大鹏化作了天盖,将人间和天庭永远地分隔开来,让罪恶的灵魂们永远留在世间,忍受万世的煎熬。
      这,就是618年洪水的缩写。几乎同时,倾盆大雨从天上倾覆而下,大江以南,像山峰一般高的洪水垮过了每一寸土地,所有的河流,湖泊,海洋仿佛被激怒了一般,跟随着倾盆的大雨一起怒吼,碰撞,激荡。就连平日里最温顺的南塘湖,都掀起了三米高的水潮,将它养育了千百年的南塘镇,化为了一片尸骨林。伴随着滔天海浪的,还有怒吼的雷霆与地动山摇。灾难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天崩地裂之间,草,木,花,鸟,虫,鱼,鸟,兽,人,早已没有区别,在灾难的狂风里,等待他们的,除了无力的翻滚挣扎,就是宿命般的落地成灰。
      后来的人们叫这场洪水‘灭世,大概就是为了呼应那传说中创始的大洪。
      第二件,是无边的冰雪。
      大江以北,传说中的恶灵化为黑铁的骑士,骑着鬼面的幽灵马,而冰冷的黑铁之下,是融为一体寄居于骷髅的恶灵。据记载,当黑铁的骑士在纯白的寒气中从天凭空踏来,无尽的冰雪也随之扩散开来。据悉,在每一个独行的黑铁骑士走过的方圆500里内,纯白的寒气冰封了每一寸土地,而在每一个黑铁骑士降临的村庄,所有的人,兽,屋,草,湖,都被冻成了透明的冰块,与纯白色的大地无缝地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幅阴森可怖的冰雪画。
      当幽灵一般的黑铁的骑士们已不见踪影,满天的大雪降临在大江以北的每一个角落,据传,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就连几乎从不下雪的南阳剑城,也都覆盖起了三米深的雪地。
      当洪水退去,而飞雪不在,这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后,两岸幸存的人们似乎才惊讶地发现,人世间似乎已经没有了太阳。只有纯阴白色的天空,或是那每次降临时都似乎无眠无尽的黑夜。
      这一年,对于萧桓而言,也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便是清泉学院的惨案。
      当萧桓从星城晋北的实习护卫委托工作中匆匆赶回学院时,曾经的清泉山,已然是一座冰像。据周围的人说,当黑铁的骑士降临清泉学院时,周围所有村庄的居民几乎在同一天晚上做起了同一个噩梦,噩梦中,最恐怖的骑士下马,斩落了每一个冰雕人像的头颅。而噩梦中的地点,正是那现已鸟无人烟的被冰雪覆盖的清泉山。
      第二件,便是大师兄。
      在萧桓用早已失去知觉的手没日没夜地翻遍清泉山上的每一寸雪地后,萧桓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大师兄不见了。
      在埋好每一个能够发现尸体的学员地尸骨后,萧桓并没有找到大师兄的人影。
      当然,不在尸体的范围内的还有一些其他萧桓认识的人,比如去了远方实习的林楠,或是外出游吟的温可升,但那些大都是和萧桓一样,明确了这段时间是身在外地的情况。
      而在尸体中的,也有不少萧桓认识的人。有龙泉山庄的平时对谁都很好的三师兄鲁人甲,有被封尸在冰块里依然淡然自若的二师兄肖崇明——当萧桓正准备靠近他将‘他从冰块中砸出来时,冰块已然早先碎掉,和冰块一起碎掉的,是二师兄早已死亡的寒尸。或是其他的一些南阳军府和萧桓不算得熟的旧人,萧桓也都并着其他萧桓认不出来的寒尸,一起埋掉了。
      而大师兄却不一样。
      和外出的师兄弟不同,大师兄每年的这个时间是一定在学院的,这也是为什么萧桓听到跑路的人们的消息后急匆匆赶回来最重要的原因之一。然而,在萧桓所有关心的人里,只有大师兄完全失去了踪影。
      无论萧桓在山上的哪一个角落大喊,都得不到大师兄一丝的回音。无论询问周围哪一个村庄的农夫,都得不到关于大师兄的半点消息。
      正当萧桓又一次地开始翻挖那些甚至已经开始融化的冰雪时,一阵眩晕袭上大脑。那么突然猛烈,又那么自然,这太正常了,对于一个几天在冰雪里没日没夜翻找的青年。
      “年轻人,”
      “年轻人,你醒醒”
      “年轻人,”
      睁开双眼,眼前是一个朴素木屋的内景,以及几张陌生男子的脸。几人善意地笑着,想来并没有什么恶意。房外是两辆马车以及几个力夫,马车上载满了整齐打包的货物,再注意到这几个人的穿着,想来应该是行路的商旅。
      “唉,年轻人,你可终于醒了!”为首的一个穿着华丽的微胖中年男子说道。
      “你不知道,你从昨天一直睡到了现在。这不,我们要走了,这怕你一人在这里睡着出事,这才急着把你叫醒了。”中年男人笑起来带着一丝丝歉意,想来应该是个蛮好相处的人。
      “多谢。“萧桓一边坐起来一边看向他们几人。
      “哦,对了对了。“这胖男子又笑着说道,”我们是在附近的一个大石上找到你的,这得亏你昏过去的时候没睡在雪地里,要不然呐,这事可能就真的严重了!“
      有什么严重的呢?萧桓心里想着,这么多人都死了。多死一人又能怎么样呢?萧桓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虽然一旁的炉火还算暖和,但终究全身的僵硬并不是那么好褪去。
      “年轻人啊,我们要走了。这屋子也不是我们的,我们就是看着这屋子还算完好,也没人住,就暂且把你安放在了这里,这不,我们也过了一夜了,这正准备上路呢。“旁边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说道。、
      “嗯,多谢!”萧桓拱手答谢,“请问各位前辈是行路的商人吗?”
      几位男子对视一眼,微胖中年男人摇头苦笑道。
      “这日子,哪还有什么商人呐。”
      “我们在本在扬州行商进货,这谁知道,天上突然之间就降下了拳头大的雪花,嘿,眼看着这上不了路了我们晚上睡不着干着急呀。这谁知道!”
      讲到这里,男子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这不,我们一兄弟下雪前忙活了一个整夜,这一看下雪了想着趁着多睡一会,这谁知道!唉!”胖男子捶胸顿足。
      “大叔,”萧桓轻声道,“怎么了?”
      “这他刚睡着也没多久哇,结果呢?隔壁厢房就传来瓶子砸碎的,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这平时挺精干的一个小伙子,睡觉没睡着,居然中了邪!”胖男子双手摊开,紧皱着眉头,“疯掉了!”
      “我们没辙呀,”旁边的瘦小男子接道,“就想着捆起来去找个大夫,谁知道,满街上的人呐哭的哭,跪的跪,竟像是一大半的人都疯掉了!”
      “小伙子啊,你也看到了,这一下子我们哪敢耽搁呀,这不,一半的货物运不走了丢在那儿,这拼了老命地也得往回赶呐!”胖男子愤恨地说道。
      “他们是中邪了么?”萧桓问道,这他还是自回来以来第一次听到。
      “这谁知道呢?不过我想啊,这估计也和这大雪有关,我听其他从那边赶过来的人说啊,这扬州还算好的了,这扬州再往北啊,那好多人都被冻成了大冰块,一大半的城市啊,都变成了死城。”
      虽然在看到学院里的惨象后萧桓有些准备,但如果大叔所言不假,这么多的地方都是如此的话,那可真是有些太瘆人了。想到学院里萧桓刚进去的时候的景象,萧桓对于大叔所说更是相信了几分。
      “不过还好,”胖大叔带着一点欣慰说道,“小伙子你还没毛病,你不知道,我们当初看到你还活着的时候,就怕你也和那些人一样中了邪,不过还好。上天庇佑。”
      “那大叔,你们这是准备上哪儿去呢?”
      “往家赶啊!”胖大叔说道“哦,我的意思,是往南走。你想啊,这北方这么多的人都死了,这么多的城市都变成了死城,这过段时间春天一到天一晴起来,这满街的尸体没人埋,那可不就是“
      “瘟疫?“萧桓接话道。
      “不错,那可不就是瘟疫吗?“瘦小男子说道。
      “小伙子啊,“这胖大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看你也像是个读书之人,也该明白这瘟疫发起来没人管会是个什么场景,要不你就跟咱们一起上路?或者你有什么家人?叫上一起走,路上也好多个照应,你看,连附近的农户都抛下了土地匆忙奔命去了!“
      家人,萧桓自顾自的想到。自从两三年前他的“父母“给他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他们搬走了,萧桓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信中的意思,似乎是他们要去靠大江的地方找一个新的落脚处,等找到了再给他回信。想来他们应该无事。萧桓记得,这也是萧桓在学院期间收到的唯一的一封来自于‘家的消息。
      “我家人不在这边。“望了望胖大叔的带善意眼睛,萧桓回答道。
      “那还好,还好。“胖大叔说道。”既然这样,小伙子,你就听大叔一句劝,跟大叔一起上路,啊,反正都是向南走,你这一来,咱们也算是有个照应。“
      萧桓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几个陌生男子,中年男子们看上去年纪相仿,大多都是面向和蔼之人,即便看上去有点凶恶的瘦小男子,也似乎并没有被其他人所特意排斥。萧桓对他们的戒心又少了几分。
      萧桓当然明白这大叔所说的照应的意思,如此光景,怕是只有山林的强盗恶人们的日子过得
      最是红火了。
      “大叔,对不起,“萧桓望着胖大叔的眼睛,诚恳地说道,”我可能暂时还无法上路“
      “这里虽然不是我的家,但却是对我而言一个比家还珍贵的地方,在我还没有确认好所有的事情之前,我暂时应该是不会去任何地方了。“萧桓回答中带有一丝淡淡的但又不会被忽视的坚定。
      “唉,“胖大叔说道,”行吧,既然你有你自己的事情,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老三,你去拿上几包干粮和水,递给这位小兄弟。“
      这位被称作老三的瘦小男子听到这话,看上去不情愿三个字印在了脸上,但在胖大叔坚持的眼神下,终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屈服了。
      “给,拿着。“这瘦小男子丢过三包干粮,两袋水,似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萧桓说。
      “大叔,这我不能“萧桓向着胖大叔,想推辞。
      “大哥让你拿着就拿着,“瘦小男子发话。”我大哥算是仁至义尽了,小伙子,你记住,今后你自己饿死了也别找上我们兄弟几人,这几包东西,你自己收下,从今往后,多顾着点自己的死活吧。“
      萧桓看了看几人的眼神,似乎也到不是特别在意这几袋干粮,而胖大叔的眼中仍然是带着满满的善意。
      “好的,“萧桓不再推辞,”那就多谢几位大叔了,今后若有缘再见,各位大叔救命之恩,萧桓必将回报!“
      正当萧桓与众人告别时;
      “有人吗?“
      突然间,一声清脆利落的女声从屋外传来,这声音萧桓像是在哪里听过。
      “大叔,我想请问一下,这房子里面有人吗?“
      再次听到她询问窗外力夫的声音,这一次,萧桓认了出来。
      卓小曼。
      是的,卓小曼,南阳军府和萧桓同一届的女孩。当然,就这一点倒不足以让萧桓认识她,萧桓记得她,因为她是萧桓在南阳军府唯一的好友的女朋友。
      “哎,你是萧桓?你怎么也在这儿?“卓小曼穿着轻便的上衣和刚过大腿根的短裤,似乎想了想,停在了距离萧桓大约一米五的地方。”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上次在扬州一起出的外勤,我叫小曼。“小曼一手放在胸前,自我介绍道。
      “我当然记得你,那次外勤不过是上个月的事。“萧桓说道,”你和老周在一起的,没错吧?“
      “那是过去的事了,“小曼低下了头,淡淡地道。
      “你有看到其他人吗?老周呢?“萧桓打破了短暂地安静。
      “我刚从扬州回来,一路上没有看到其他人。”卓小曼说着声音带着一点哭腔。“老周,老周,老周他”话没说完,卓小曼竟自己哭了出来。
      “老周他,出事了?”萧桓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嗯,他死了。”卓小曼抽咽着说道。
      “怎么会呢?”好不容易暂时淡去的痛苦再次袭上萧桓的心上,“老周他不是,他不是和你一起去扬州出外勤了吗?”
      “本来是的,可是,”卓小曼偷偷地望向了萧桓的双眼,“可是他在一周前就提前回来了,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看到他的下半身都被冻成了冰块一样就埋在了雪里。一碰他的身体,”仿佛回忆起了当时的情绪,卓小曼伤心地抽噎着,“就和房屋上的冰块一样凉!”
      萧桓扑通一声坐回了床上,自从他来到龙泉山庄,他在南阳军府本身就不多的朋友有联系的更是只剩下了周雷着一个,但是联系终究不算多。前段时间,他和周雷和卓小曼以及另外一个女孩一起出外勤,这才知道老周在一年前就追到了他一直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女孩。
      虽然他和老周未必见得有多么勤,但毕竟,那是萧桓在学院里认识的第一个好友,也是他在南阳军府唯一的好友。前段时间一起出外勤,萧桓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能跟周雷做好友是有原因的,老周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老好人,而这样的人,萧桓从来就带着一些莫名的好感。
      不知何时,商旅们离去已有不少时辰,而夜,已深了。
      “萧桓大哥,你有看到其他人吗?“卓小曼的情绪仿佛平静了下来,双眼试探地看着正在看着一张大地图的萧桓。他盯着这张地图已经好长时间了,地图的周围,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白皙地纸张。
      ”有,都埋了。”似乎对于这个称呼还是颇不适应,又似乎仍然在专心于那一张地图,萧桓皱着眉回答道。
      “有活的人吗?“卓小曼关心地问道。
      ”你算一个,剩下的就是你刚看到的那些商旅。“
      自从几个小时前在卓小曼地带领下去旁边的村落看了看周雷的坟墓回来,萧桓就一直若有所思地在桌上看着这几张宣纸。
      说是坟墓,其实就是一堆插上了不知从哪儿搞来的一个刻字的木板。当然,这比萧桓做的墓碑好多了,起码这是单人墓,而萧桓所能做的,只是挖上一个大坑。
      ”那我们,准备怎么办呢?“卓小曼把头埋在腿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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