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看那红豆子,你在洛阴的时候哪里见过?其实洛阴很久之前也有,可是皇兄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可是最终女孩子负了他,那女孩子最喜欢红豆子,说红豆最相思,最后皇兄将洛阴所有的红豆子都烧光了。可是这些你怎么会知道呢!”她自嘲的笑,“你才到了洛阴四年,即使洛阴的花卉习俗你全都知道,可是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啊,你怎么会知道。
还有洛阴可是从来不下雪的,洛阴的春天好像格外的漫长,顶得上这里的春冬,可是却从来不这样冷过。”她说的轻巧,朝着手心喝了一口气,又搓了几下,说的无关紧要。
过了一会儿,回过头来,“过几天我真的要回洛阴了,我自己回去,你说了那么久,还有不能带上你了,我若是带上你就真的是洛阴的罪人了,救了洛池的将军,里应外合的将洛阴打败,你一定知道洛阴人是擅长占卜的,所以你一定猜的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吧。只是忘了告诉你,第一次见面那样突兀,原本预定好的你会接住我,可是你却躲开了,让我那么丢人,你可知道为了那一跤,我准备了那样久。”她还是笑得,有的语气里起伏最大的却只有惋惜,她还在说,“其实一开始错的只有我自己,我不该出宫,不该在边界的沿边救下你,不该在你有祸心的时候下不去狠手,我一直在赌,赌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之后还会不会那么做,可是我输了。”
固靖看着她,始终没有开口,他早就知道她是他的恩人,那天晚上他将那块戴在身上四年的青玉交给她,她没有拒绝,也算是物归原主。
那年他只身一人来到洛阴,却在边界被人追杀,受了重伤,他近乎昏迷,还记得那女子在耳边喃泥,醒来的时候身上多出了一块玉佩,腹部受的伤也被包扎了起来。可是他能怎么说,他有责任,有国家,有使命,他的人生呢?他步步为营,这么多年,只身一人,只为了能够立功护国。
见他不开口,她突然凌厉了起来,看着他,眼睛里像是讽刺,又像是痛恨,那么居心叵测的算计,“凤弦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所有人都想得到!”她清晰的看到固靖的眸子一缩,在心里冷笑出声,“呵!原来真的是凤弦,到底是怎样好的东西竟然要你们这么趋之若鹜!”
他答不出来,看到她的眼竟然有些难忍的无奈,“凤弦呢?”
“我不知道。”他看着她,眸子里波澜不惊,可是心里已经平静的如同死水。
“洛阴如今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坚持,还有什么意思!远桑!交出凤弦或许你可以过得更好,至少不用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我答应你,定护你平安,护你周全。”
她冷笑,“平安?周全?洛阴没了!是谁将我逼进这无路可退的境地!若是可以选,我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固靖,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她拼进了全力喊出来,喊破了喉咙,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又落了雪,淡淡的,洋洋洒洒的,向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气,周身的景物都是朦朦胧胧的,隔着烟雨像是淡然的悠闲,只是凉意摄人。
他想辩驳可是开不了口。
晚上的时候雪还是没停,反而大了起来,加上前几天冰雪未化,已经在地上厚压压末了脚踝。夜里又传来屋顶嘈杂的声音,轻轻地,像是在扫雪。
远桑睡得极其不好,到了后半夜又发起热来,可身上确是凉的,她分明看到了周身全都是火海,人们的叫喊声,还有打更的声音,千丝万缕。
也就她自己傻,她的身子薄弱,这里又不是洛阴可以吸收灵气,所以她以血立誓,看洛阴的现状,加上之前动用青玉,一次十年,二次二十年,大夫摇头脉象薄弱,不是一个女孩子应有的脉象确是没有说错的,一个近四十的人却还拥有十九岁的皮囊,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慧蒽进了屋子却没有见到躺在床上昏睡的远桑,只是看遍了屋子只在桌上发现一张书信,书信的内容只有一句话,娟绣的字体在纸上展开,慧蒽虽然是奴婢,可是也耳渎目染,只一眼便认出了。
红豆最相思。
相思红豆乱浮华,却君枉负相思意。她的心事那样前显,那个男人一直都是明白的,可是却一直不说,她偏偏还孤注一掷的相信他。
洛阴已经不是当时的洛阴了,归附于洛池,这世间也早已没有了洛阴。
她一路辗转,可是身体觉得越发的枯竭,像是原本很充沛的能量一点点的消散,她终于决定安顿下来,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有山有水,没有繁华,没有宫殿,她躲起来,像是怕任何人都找到一样,她不想再回去,似乎所有的人都对她怀有目的,真正多她好的人都死光了,唯一多自己好的自己现在也快要离开了,她将余下的一切织起了一重梦境,梦里有大火,梦里有挣扎,可是却没有那温存的美好与回忆。她唯一的开心就是固靖给她的,她在洛池呆了三个月的时间,确是她最好的回忆,她舍不得,放不下,死死的刻在记忆里。
她临死之前织起了那场梦境,原以为永生永世不得见,她负了洛阴,也辜负了皇兄的嘱托,她原本想带着凤弦会洛阴用最后的气力用凤弦挽救洛阴,可是回去的时候民风依旧纯朴,她之前出宫经常游玩的巷子里还是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那么多包子铺跟药材店,她突然就放弃了,放弃了救回洛阴。
洛阴很好,可若再有一场战争那人们的笑容也就没有了,其实追求了那么多,却都忘记了最本质的东西,百姓的安乐才是最好的。
她的灵魂飘出身体,她的身体可以穿透树木,越发的像一缕烟。她有的时候会坐在溪水上,水从身体里流过去,感觉不到凉,也感觉不到动,她伸出手也捧不起来。原来死并不是脱离三界之外,而是一直守在三界之中,却触碰不到任何关于三界的事物,一草一木,似乎都与之隔离,可以看到,却永远都触不得。
16.第十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