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问我，“你完全可以留在端砚台的，完全可以不用跟她冒险。”
我笑笑，“可是我之前许诺过，并且，我也不想一辈子待在端砚台。”
她答，“其实很奇怪，我看不透你的命格罢，可总是觉得你是关键，你身上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不像是普通人，很别扭的感觉。”
我笑笑，“或许我这个人就让别人感觉很别扭。”如果我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那我也不用这二十几年来默默无闻了。
我们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房子里只有一盏四两烛亮着，下面是木烛台，新的，只燃了一点点，烛泪还没有淌下来。远桑已经收拾完碗筷了，现在她的房间亮着，应该准备睡了，在这里，似乎睡觉的时间也应该被提前。
箴言说她想再走一会儿，要我先回来，她语气都像是在叹息，分明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现在竟然开始这么的悠叹，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她一直都在出神，今天晚上问得她的话她一句也没有答。
我穿过客房回自己的房间，却听到了几声隐忍的轻咳，房门没有关实，我从那轻启的一缝的看到里面躺在床上的男子半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那相邻的矮桌上放了水。
显然他很吃力，挣扎着几下又躺了回去，深深的喘息，又想撑起来，他身上穿的白色的亵衣都露在外面，身上盖着的被子滑在了地下，有些狼狈。
我轻轻的推开门，他显然没想到有人会进来，半撑得身子一摊，我想去抓住他，可是却被他一带生生的跌在了他的怀里，我的脸登时发烫。
他的怀里很暖，他很痩，可是拿一下并不疼，只是觉得跌进了一个更加温暖的地方，被无尽的温暖所包围，他的身上有种淡淡的不知名的味道，像是师傅房间里经常点的龙檀香，又比那种香淡一些，虚虚渺渺的，若有若无。
他轻咳，捂着自己的胸口，我这才发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赶紧站起来，他的双手颤抖的指着水，我赶紧端着茶杯递给他，着急杂乱的将水也洒出了一些在床上。
但他却恍若未觉，端着水喝的很着急，有些水顺着他的嘴角留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扶着自己的胸口喘息，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
他抬起头来看我，他的眼眸不是深黑，有些淡淡的茶色，今天早上只是见过他睡熟，当时他的脸色还苍白，嘴唇也龟裂，没有太过在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观察竟觉得眉宇之间英气逼人，他的嘴唇单薄，他的身子也单薄，只是却有力，刚刚自己跌在他的怀里，虽然他一个踉跄，可还是没有推开我，或许是为了怕我受伤。
他对着我笑得很好看，眉毛微挑，有些桀骜不羁，又有些问卷书气，“你看够了没？”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说起话来也没有多少力道，说完之后又忍不住捂着胸口轻咳。
我脸涨得通红，被一个男人这样问确实有些难以启齿，“谁说我在看你呢！我只是关心你的病情，谁叫你咳嗽声那么大，让我听到的。”
他还是捂着胸口对着我笑，像是轻而易举就识破了我有些蹩脚的借口，“关心我的病情？原来姑娘只见了我一面就对我的病情念念不忘，虽说我皮相出众，可是姑娘未免也有些太过草率。”
我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一张利嘴，一张口就叫人没有还口之力，我还是有些尴尬，反驳，“公子可能是误会了，我确实这是见过公子的第一面，可是我心里并没有其他的想法，若是我刚才的举动要公子想多了，那么我现在就跟公子道歉。”
“哎，别啊，道什么歉！”他摆摆手，“我刚才是在开玩笑呢！你这个人真是没有意思，这么不经闹！”
我看着他那张嬉皮笑脸，有些气节，“我还以为你真当真了，再跟我纠缠不清。”
他打量着我，“就你？你看看我你再看看你好不好！”
我看着自己的着装也得体，并且我长相应该不差，他怎么这样说话？
他见我生气又笑，“哎！你每次生气脸都这么红？真是不经闹。”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很红吗？
我不想跟他再说下去了，我欲转身，只留下一句，“走了。”我在快要踏出房门的时候突然被他叫住，“哎！”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只能用哎来代替。
我回过头去看他，他还坐在床上，用手扶着自己的胸口，他身后有一大扇窗户，可是现在已经很黑了，隐约看到闪出来的星子，一眨一眨的，还有隐现的若有若无，像一断稠子一样的天河。
“有事？”我问他。
“没，你叫什么名字？”
我呶呶嘴，“西府。”
“西府，西府。”他喃喃的嘟囔了两句，然后看着我，“我叫江羑里。”
我并没有问他的名字，他却自己告诉我了，我心想他可真是奇怪。
我并没有久留，也没有答复他，就出了房门，回到房间之后才发现箴言早就回来了，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
她总是发神，我每次见她她也总是发神，我甚至觉得她的心事怎么那么多，她发神的时候大概是她又在想天山或者又在想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但是也有的时候很特殊，她会想着想着就笑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着，弯成一弯很深的弧度，更好看。
我叫她，“箴言。”她过了很久才回过头来看我，她的眼有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我的心一抖，也没有戳破，“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她点点头，走到床边，合衣躺下。
我一连很多天都没有睡在床上了，身子一挨床，眼皮就开始打架，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又梦到了起了火，很大很大的火，很多人拿着水去浇在火上，可是还是不起作用。
火太大了，漫漫的铺开来，像是要冲到天上去了。我害怕，我的周围都是火，都是人们的惨叫声，我旁边就是那条弯弯的河，可是里面一点水都没有。我觉得很热，浑身都是烧灼的，我想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9.第九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