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抬起眼来,认真的看我,“噢?”
云图看着我,“怎么可能,她,,她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反问他。
她笑起来,显得突兀,外面的雨停了,连风都没有了,只是有点点是凉意,“你怎么知道?”
她没有承认,但是听这句话的意思显然已经默认了。
我见她没有否认,反而大方的承认也感到奇怪,莞尔一笑,“我猜的。”
她也没有生气,对着我笑了一下,“反正我又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她饶有兴趣的打量我一眼,“你真的很聪明。”
“你这是第三次说了。”我看着她。
霍占看着她,不敢相信的问我,“她就是幕后的真凶,那些人都是她杀的?”
“不是!”
“是!”
我们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口的,她说是,我说不是,这让霍占跟云图真的伤脑筋。
“不是,她不是。”契涵师兄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这句话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所有的人都朝着他的方向看,就连我也震惊了不少。
“为什么?”我一张口才发现嗓子干涸,没有一点水分,轻咳了几声才问道。
“因为感觉。”契涵师兄回过头来。
“感觉?”这次就连霍占也震惊了不少,仅仅是因为感觉?不可名状的感觉?就断定她跟本就没有害人?
毕竟那时三条人命,如果那天不是有另一个黑衣人及时感到的话或许就是四条人命。
仅仅是因为感觉就放弃对她的怀疑,这未免有些太荒谬。
翠枝抬起头来,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清泳,只是用的翠枝是皮,“噢?感觉?公子相信感觉?”
契涵师兄笑了一下,摇摇头,“我相信的是眼神。那双率真的眼神,就连在后花园的兔子你都会在意它的伤口是否感染了,我想这样的人心底总不算太坏。”
清泳笑了一下,前天下雨,后花园中的白兔几天前就已经受伤了,是被墙角的荆棘划破的,关它的笼子放在假山后面,淋了雨,它身上的毛发沾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滑稽,它的伤口经过雨水的淋落开始向外渗血,殷红的血色。
她把它提到漏檐下,给它包扎,想必他说的是这件事。
没想到至今还有人相信她。
也不知道该可笑还是伤怀。
“我是没死,但也不算活,只是有自己的意志,可是身体却不是自己的了。”她淡淡的开口,像是说一句相当平常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袒露?可是话却顺着自己的心意溜出了嘴里。
“是翠枝救了你一命?”契涵师兄开口。
她不否认,“是翠枝救了我一命。算起来她在我身边呆的时间可是好久了,从我记事情开始,就一直是她陪在我的身边。”她说的神伤,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们没有追究清泳,看着清泳离开的背影,我也觉得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她是很喜欢宇晟敏的,她也觉得对翠枝很愧疚,我可以察觉出来,这或许是一个女人的第六感觉,因为她的眼神,她的感觉,所以也为她心疼。
“那凶手是谁?”等她的背影远去,我看着契涵师兄,故意忽略掉因看她没落背影而泛起的苦涩。
契涵师兄摇摇头,眉头有郁结。
云图说我这几天好像有什么心事,我不觉得,我也不知道云图那么大条的一个人怎么会发现我这几天的变化。
或许是看悲剧受不了,牵连着自己的心也变得没有那么的决绝。
雨过天晴,空气中还有些腥腥的湿味,天空湛蓝,像一口深井,无法估量它的深,只知道深邃,像把人吸进去一样。
初绽的身体似乎更差了,没有一点生气,今天扑了淡淡的粉,还描了胭脂,可是还是挡不住她黯淡的眼袋还有无神的双眼,像是脱了水的鱼。
才几天,就这幅样子了。
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从姣姣月白变成了霜颜绝代。
我跟她说翠枝回老家了,那天夜里走的,她走的急,没有留下什么话,应该是想要自由的生活了。
我不想告诉她实话。
她想了一会儿,那双眼睛呆滞了好久,才点点头,我却只是觉得心酸。
屋子里燃的香还是‘连理枝。连理连理,生生相依。
她是在想他了,即使她不说。
她的桌子上放了没绣完的荷包,金丝黄穗,上面是花绿的纹路。
是鸳鸯。
在屋子中的女子似乎总是绣鸳鸯来打发时间,有文卷气质的绣兰梅竹菊,有相思情怀的绣鸳鸯戏水,荡着一层层的水纹,考寄托相思情苦。
她见我长久的看那个竹编小篮,看着里面的铁艺剪刀,还有交缠不清,绕不出的金丝银线,已经薄薄的纱娟,上画绣了一点的鸳鸯。
“你也会绣花?”她问我。
“我摇摇头。”笑笑,“我哪会绣?”
“也难怪。”她也笑,“你的虎口有茧子,肯定是拿剑拿的。”
我伸出手来,果然有很深的茧子,我下意识的把手向身后隐藏。
她或许一眼就识破了我的不自在,笑着掩饰过去,“改天我教你刺绣。”
她说的轻佻,但说完之后却皱起了眉头,轻声的喃喃,“也许没有那个机会了。”
“不会的,你一定会好的,或许能找到幻灵蝶,那样你就会好了。”
她摇摇头,“幻灵蝶在北极极寒之地,唯一的一只,,,”
我见她说到一半不向下说,问道,“唯一的怎么样?”
她垂下眼,“没怎么样,我现在也不需要了。”
我见她不说,心里好奇也不好问。她总是这样,太多的事情埋在心里,等到想说的时候无从开口。
她唅首,“花无百日红,现在这种结果或许对谁都是最好的。”
“这还没有结束,只要还没有结束就还有扭转的机会。”我看着她,“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样子。”
她却提不起精神来,“今晚上就结束了。”
等到夜里,刮起了凉风,很凉,像是初冬时节漫天飘雪,但是现在却是秋初。
冷,彻骨寒。
有一个婢女来通知我说少夫人快不行了。
我还在喝茶,心里咯噔一声,手一顿,没放稳杯子差点摔倒。
怎么会这么快?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急促的,手不停的抖动,好像过一秒都是着急的。
屋外是
凌厉凌厉的寒气扑面而来,我只穿了一件轻纱的薄裙,屋子里生了火,没有觉得有多冷,现在一出来扬的裙摆瑟瑟的卷动。
平时我都不会穿薄裙的,都是穿质地较硬的衣服。端砚台有固定的服饰,习武的女子穿薄裙难免有些矫情。
我推开那扇房门,屋子里有吊兰还摆在桌子上,垂下来的枝条繁密,还开了点点的白花,银边吊兰,描金的花盆,摇曳的碧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旁边放着竹编的小篮,还有没绣完的红蓝色鸳鸯。
我绕过主厅,进了卧房。
她躺在那里,穿着白色的缎衣。
似乎我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她就是穿的白色的衣服,只不过当时还没有这么严重,可是现在憔悴枯颜。
她冲我笑笑,依旧是苍白无力,连眼睛都是勉强的撑起的。
5.第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