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母亲公寓大门的一刹那,恍然间好像看见她笑盈盈的站在门口叫我小谦。我有股想迎上去的冲动,想她再抱抱我,再抱抱我。虽然我和母亲有很多日子是分开生活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她优雅,随性,懂得生活,懂得体谅。她会和我一起玩,她也会朝我撒娇。是母亲,但也是朋友。我对任何人都可以伪装,但是对母亲我不会。我是她的孩子,我的心烦,我的彷徨,我的迷茫,甚至我的眼泪,只有她能看到。我从未责怪她离开父亲,因为大家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他们离婚的时候我已经成年了。她也并非不爱父亲,只是为了我。这些年她一个人孤身在异国,独自一个人面对随时可能复发的癌症,而这些我都不知道。当我知道了她10年前不来参加我婚礼的原因,当我知道她说她要去参加什么学术交流会只是躲在谷医生那里治疗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挽救莫氏,为父亲报仇已经成为我生活的唯一重心,所以我看不到周遭的一切。就连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都没有照顾好。现在回想起来,我感觉到自己的愚蠢。其实只要我稍加留意就会发现母亲的异常。她最后的日子里虽然回国了,和我在一起了,可却是时日无多。我没有能够让她看到我幸福,没有保护好她的孙子,没有让她看到我重建莫氏,我没有做的太多,太多。
走进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卧室,书房,露台,厨房,感受着母亲生活过的一尺一寸。她的相片依旧摆放在床头,她的书仍然整齐的陈列在书架上,用来制图的工具还放在笔筒里,茶壶茶杯静静的伫立在水槽边。我总说我是孤单的,可母亲何尝不是呢?我在抱怨的同时,母亲的艰难我可曾有想过?原来我是活该失去那么多。因为我不曾好好珍惜,好好关心。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她们都给我好好上了人生一课。
门铃响了。我去开门,是陈教授。方才她让我先上楼,她去把车停好。
陈教授放下工作,专程来酒店接我去母亲的公寓。路上她告诉我童雪已经搬走了,房子空了出来,我可以住下,不必另外花费住在酒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愣了半天,就好象连心跳都停止了。“为什么”这三个字盘旋在我脑海。以至于陈教授后来和我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什么要走?几个小时前我踏上这片朝思暮想的土地,兴奋而又紧张。想着马上就可以和她见面,想着她见到我时的惊喜,想着她知道我来找她时的感动,想着她飞奔进我怀里,想着她对我哭,对我笑,心里的甜蜜浓的化不开。我怕突然的出现会吓到她,所以还是在酒店订了房间。然而,迎接我的却是出乎意料。
陈教授客气而又礼貌的问我:“这次来打算住几天?”母亲曾经和我说起过她的这位同事,闻名不如见面。她至多也就比我大个十来岁,应该更象个大姐姐。看到她的时候,我还真有点心虚。谁叫我曾以她的名义和童雪讨论房子的设计呢。
“事情办完我就要走的。公司还有很多事情
人去楼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