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步路,就晕倒了!
"额娘!"康熙抢上前扶住佟佳氏皇太后,愤怒而急躁地喊道,"快传太医!"一边他也细心检查佟佳氏皇太后是否有受伤。
太医是随行奉驾的,随传随到。佟佳氏皇太后并未受伤,这点康熙查看出来了,太医也是如此说,同时,太医诊断出佟佳氏皇太后是受惊过度而晕倒。乱斗之时,佟佳氏皇太后大约就已经受到惊吓,她却硬撑着一口气而表现出无比的沉稳,乱事平定,佟佳氏皇太后强力提起的一口气就溃散了,她紧绷的精神也松弛了,受惊的反应也开始显示出来,于是,佟佳氏皇太后便晕倒了。
佟佳氏皇太后这一晕倒,却是昏迷不醒了。
康熙带着昏迷的佟佳氏皇太后回到船上,亲自侍奉照料,将调查乱党之事都交给了大阿哥胤褆和四阿哥胤禛,佟佳氏皇太后却是昏迷了一天又一夜。
佟佳氏皇太后昏迷的第二日早上,太医诊断之后,还是先前的那番说辞,康熙气得恨不得立刻砍了他的脑袋,"皇太后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太医也知道触怒了皇帝,他暗暗躺下冷汗,可不敢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模棱两可说道,"微臣尽力。"见到皇帝面色阴沉,太医又提议说道,"针灸刺激穴道可以让皇太后立即醒来,然,皇太后年迈,微臣恐怕皇太后不能承受金针之力。"
康熙自己也懂得医理,他可不敢让他额娘冒险,康熙微一沉吟,只得勉力太医好好想法子,再让梁九功传令寻找江南名医前来为圣后皇太后看诊。
再一日,佟佳氏皇太后看过江南的许多名医之后,依然昏迷不醒,康熙毅然取消接下来的江南之行,带着佟佳氏皇太后和其余随行众人回宫,行刺之事,仍旧交由胤褆和胤禛两位皇子,亦是两位郡王协同调查办理。胤褆和胤禛便暂时留在了江南,林墨珏也想留在江南帮胤禛的忙,但胤禛让她随着康熙回宫,林墨珏撒娇也不管用,只得气鼓鼓地回去京城了。
康熙此次在江南遇刺,佟佳氏皇太后受惊昏迷不醒,皇帝准备折返回京,这一系列的消息传回京城,人人闻之色变,皇宫里风云涌起。
皇太子胤礽和索额图知道他们行事失败,不由大为遗憾,胤礽又担心他皇阿玛会查出他是幕后主谋,竟是心神大乱,连日召见索额图进宫密议。
金怡听闻此事,担忧胤礽和索额图会破罐子破摔,趁机再掀起什么乱事,借着康熙南巡遭遇刺杀为由,全宫戒严,宣布各宫之人没有她和博尔济吉特氏皇太后的准许不得轻易离开各自的宫殿。令行之初,有惠妃宫殿的人违背了此令,金怡直接联合博尔济吉特氏皇太后颁布懿旨,将那名宫人贬入辛者库。其后,宜妃宫殿亦有人违令,金怡将其赶出皇宫,宜妃不服气,亲自上景仁宫闹事,金怡便将其暂时留在景仁宫看管。至此之后,皇宫里再也没有违抗命令之人。
整个紫禁城一片静悄悄,好似是暴风雨将临之前的宁静。
康熙回宫之后,立刻召集所有御医为佟佳氏皇太后看诊。在回京的路上,佟佳氏皇太后已经醒过来,然而,她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却是无比糟糕,连康熙都看得出来她恐怕情况不妙。御医诊脉过后,亦是一片愁云密布。
佟佳氏皇太后此次不是简单的受到了惊吓,她受惊之后,强力撑着一口气,等到那口气散去后,再承接受惊的后果,却是引发了身体的连环反应。一连串的身体器官反应最终,佟佳氏皇太后心力迅速衰竭。最懂内科的老御医预言,佟佳氏皇太后恐怕只有一个月左右的寿命了。
佟佳氏皇太后年事已高,年轻的时候也落下不少的病根,近几年她常常会引发旧疾,身体每况愈下,今年的情况稍稍好些,康熙才会想着带他额娘去江南看看的,没想到,此行竟是将要断送他额娘的所有寿命。
康熙颓然坐倒,他做错了,他想错了许多事情……
康熙为佟佳氏皇太后治疗是在佟佳氏皇太后的慈宁宫,金怡闻讯也前来看望佟佳氏皇太后。见到一向强势而无所不能的康熙在人前显示出的无力,金怡于心不忍,她示意所有御医,以及闲杂人等退下,而后伸出双臂环抱住康熙,"表哥,还有一线希望。"
当康熙感受到金怡的拥抱时,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正要纠正金怡的逾越,就听到"希望"二字,康熙不动声色地挣脱金怡的怀抱,端正自己的帝王姿态,询问金怡,"何出此言?"
金怡也恢复如常,柔声对康熙说道:"皇上可还记得二十年,我病重,宫里来了一位道人?"
康熙眼睛一亮,想起了那位具有起死回生能力的道人,不由大喜,"你可是知道他在哪里?"那位道人可以将病重垂危的金怡救活,想必也有神通能够为他额娘续命!
金怡摇摇头,说道:"臣妾不知。只是,他当初赠与臣妾三枚护心丹,皇上也是知晓的。此丹可以保持人体心脉不竭,根据各人情况不同,效力可持续几个月到几年。臣妾当初吃了一枚,还有两枚,皇上或许可以让额娘试一试,而后再派人寻找治病良方。"
金怡说的这些,康熙倒是都真的知道。只是,事情过去有十多年了,康熙一时没有想起来。此时,听到金怡主动说起,康熙喜出望外,连忙让金怡取来"护心丹"。这等宝贝,金怡同林墨珏一样,是收藏在自己的神奇手镯里的,金怡向康熙表示,她要亲自去景仁宫取"护心丹"。
康熙准许,看到金怡告退,康熙忽而想起一事,不由看向金怡低喃道:"许久没有听到你称呼表哥了……"
康熙声音低沉,并不预备旁人听到,金怡听见了他的声音,也只当没有听到,微笑着离去。
康熙看着金怡远去,而后再去佟佳氏皇太后的卧室看望她。关于佟佳氏皇太后的病情,康熙命令任何人不得向她提起。
佟佳氏皇太后昏昏沉沉的,她看见康熙,露出笑容,说了几句话,又问金怡在哪里。
康熙告诉佟佳氏皇太后,说是金怡为她准备食物去了。
佟佳氏皇太后笑道:"这种事情,哪里需要那个孩子亲自操心……"
康熙自圆其谎,接话道:"金怡见额娘近日胃口不佳,担心其他人做的食物不合额娘的口味。"
佟佳氏皇太后点点头,感叹道:"金怡最是贴心。"
金怡去而复返,听闻康熙此时正和佟佳氏皇太后在一起聊天,便也先过来探望佟佳氏皇太后。
佟佳氏皇太后拉着金怡的手,说道:"让你费心了,说来也怪,竟是只有你做的饭菜,让哀家感觉无比美味。"
金怡不知所以,一瞥眼见到康熙在向她使眼色,心中明白了几分,便顺着佟佳氏皇太后的话,说道:"能够孝顺额娘是儿媳的福分,额娘想吃什么尽管同儿媳说,儿媳做不出来,也能够给额娘变出来。莲藕排骨汤已经煲着在,再过一盏茶的时间,额娘便能喝了。"
佟佳氏皇太后笑道:"哀家这次去江南,可是吃了不少藕,那边的藕比京城的好吃,煲出来的汤有几分你的味道。"
金怡微微笑了,"江南那边是莲藕的产地,额娘去时,又是莲藕丰收的时节,可是赶上好时机了。额娘喝的那些儿媳做的汤,觉得味道好的,也都是从江南敬上献来的莲藕。儿媳可不敢居功,都是食材鲜美的功劳。"
佟佳氏皇太后笑道:"一样的东西,旁人做出来的总是比不上你做的,还是你的功劳。"佟佳氏皇太后又望向康熙,问道,"皇儿,你说是不是?"
康熙笑言:"额娘所说极是。"
金怡笑了笑,说道:"额娘说的什么,是皇上反驳过的?儿媳即便再是不好,只要额娘说了好,在皇上跟前也是个好的。"
佟佳氏皇太后笑道:"哀家不说了,你自己私下问问皇儿,看你是不是个好的。"
康熙和金怡相视一笑,金怡便笑着对佟佳氏皇太后说道,"额娘说的,儿媳这就要私下问皇上了。"
佟佳氏皇太后将金怡的手放到康熙手中,挥手禀退他们俩,"你们去,你们去!去问,去问!"
金怡真拉着康熙的手要走,康熙反手牵住金怡的手,同她一起向佟佳氏皇太后告辞,两人去了偏殿,金怡当然不是真的要问康熙什么,而是将一个玉瓶交给康熙,"这瓶里便是两枚护心丹,一次只能服用一粒,直接服用,那位道人当初是让我在饭后一盏茶的时间再服用此丹的。待会儿,服侍额娘喝了汤,皇上便可让额娘服丹了。"
康熙接过金怡手中的玉瓶,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康熙看着金怡,感慨道:"不用额娘说,朕也一直知道你是极好的,单单只你对额娘的这份心,就没有旁人及得上。"
金怡望着康熙,俏皮一笑:"臣妾这是在讨好额娘,从而讨得皇上的欢心呢。"
康熙情动,轻轻一拉手,将金怡带入他的怀抱,"你对朕的心,朕也知晓。"
金怡在康熙的怀中嗔道:"都多大年纪了,表哥还说这些。"
康熙揽着金怡问她,"你怎么如今都不大再叫朕表哥了呢?"
金怡回说道:"臣妾老了,不好意思。"
康熙亲了亲金怡的额头,而后,看着她说道:"无论你多大年纪,朕也是你的表哥,何况,在朕眼中,你可一点儿都没老,还是宛如十几岁时的少女模样。"
这话还真不是康熙的甜言蜜语,金怡自从修炼小有所成之后,面貌就基本上没有大的变化,虽然不是十几岁少女的模样,但一直都是二十岁出头的美女面容。今年七月,金怡随驾巡幸塞外,而寻到机会突破进入到结丹期,气质更是超凡脱俗,宛若仙子。
金怡微微笑了笑,对康熙说道:"表哥去同额娘说说话,我去瞧瞧莲藕汤的火候。"
"嗯,"康熙颔首表示赞同,"传令御膳房,朕今天在慈宁宫用膳,你也一起。"
佟佳氏皇太后服用了"护心丹"之后,精神看上去很是好了一些。御医诊脉,而后恭喜康熙,说是佟佳氏皇太后的心脉变得稳健了,大有可能会逐渐康复。康熙告诉御医佟佳氏皇太后服用了"护心丹",御医脸上的喜色便隐去了。
对于曾经救治过皇贵妃娘娘的"护心丹",御医们都是知晓其功效的,当初他们还研究过"护心丹"如何配置,可惜,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跛足道人不肯向御医们透露"护心丹"的炼制方法,康熙也不能就说要砍了他。"护心丹"只是暂时保住了佟佳氏皇太后的心脉,当其效用过后,佟佳氏皇太后的身体状况会如何,谁都无法预料。
前来为佟佳氏皇太后看诊的这位御医甚至心想:圣母皇太后这是衰老之症,他只是医生,不是神仙,治得了病,可救不了命。"护心丹"不过是延长了圣母皇太后的寿命罢了。
当然这些话,御医可是不敢向康熙明言的,他向康熙保证会尽力调养圣母皇太后的身体。
佟佳氏皇太后的病情可以算是暂时好转了,而宫里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上演。
康熙这次南巡不仅他在江南经历了许多事情,皇宫里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的,金怡的景仁宫里都看管着三名后妃呢。
为了不表现出偏袒,康熙亲自询问了贾元春、郑贵人和宜妃,她们各自的相关事情。
贾元春同康熙说的话,与她当初向金怡说的一样,她再次表明了,为了皇帝的安危,不惜与好姐妹决裂的心意。康熙赞扬了贾元春,表示会嘉奖她的行为。
郑贵人面对康熙就无话可说了,她一直匍匐在地,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康熙。康熙对这位美丽的女子也无话可说。这位郑贵人的行为让康熙联想到了早几年与侍卫私通的小赫舍里氏。那时候,康熙还感到愤怒,甚至反问过自己是否真的疏忽了对于小赫舍里氏的关心。如今,康熙愤怒依然,却不会再对这样的女子产生一丁点儿怜惜。只不过是他看错了人。
宜妃要对康熙说的话就是很多很多了,她大大指责金怡,说她专权独断,打压嫔妃,刑罚严厉,苛待下人……宜妃快言快语,一下子就说了一溜金怡的罪责。康熙听着,却是心想:这几年他是否疏于宠爱金怡了,竟是让后宫里的女人挑战金怡的权威了。
接见了贾元春、郑贵人和宜妃三位妃子后,康熙立即就下了相关旨意,贾元春是直接让回去永和宫,暂时未表明会如何奖赏她;郑贵人被打入冷宫,随后,康熙御赐毒酒一杯;宜妃送回她的宫殿,康熙传旨,说她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不识大体,罔顾皇贵妃命令,本当贬为嫔,但念其生养皇子的功劳,只将她的份例减为嫔等级,保留妃子位份,同时禁足三个月,闭门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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